“嚇壞了吧。”邱茗輕輕撫摸冰歌的頭頂,遞給她一杯棕色、熱騰騰的東西,“來,把這個喝了,壓壓驚。”
冰歌接過,在那一瞬間,她差點沒控制住表情——這玩意兒聞著很不妙,又酸、又苦,而且濃烈。
但她什麼都沒說,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表情成功地扭曲了,頭發一根根立了起來。
茗姨連忙手指在杯口畫圈,杯中的殘渣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水。
“鬼哭藤水是不好喝,但是去驚立竿見影,對睡眠也很好。冰歌真棒,一口氣就喝光了。”茗姨溫聲細語。
冰歌不願意去看自己起了多少雞皮疙瘩,她伸手試圖把立起來的頭發壓下去。
“不用管它,是藥的作用,一會兒就落下來了。”茗姨說。
冰歌於是把手收回來,坐好,感到臉上有點熱。她先是看著牆上的畫,然後悄悄看向邱茗。
茗姨溫柔地看著她,輕輕握住她的手。
大概是她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吧。冰歌乖巧地笑笑,而後移開目光,右手中指劃起大拇指的指甲。
“喀嗒。”門扉輕響。冰歌抬起頭——謹傑回來了。
她的眉頭皺著,唇邊沒有一絲笑意。
冰歌站起來,迎接對她的宣判。
謹傑徑直走到沙發邊,抬起手——把冰歌按了下去,力度很溫和。
冰歌徹底被她搞糊塗了,她扭頭看著謹傑,張著嘴。謹傑也看著她,神情嚴肅。
冰歌又扭頭看向邱茗,茗姨的神情也嚴肅起來,也看著她。
這是讓她自己檢討?
“是崔家。”謹傑說。
“果然。”邱茗說。
謹傑點頭,又說:“冰歌,你先回屋去。”
這話才是對自己說的。冰歌明白過來,原來兩人剛剛是在隔著她對視。
她立刻說:“我可以留下來聽嗎?求您了。”
“不行。”邱茗溫聲道,“這不是小孩子適合聽的。”
冰歌站起來,看著兩位長輩:“您們之前不也教導了我很多‘小孩子不適合聽’的東西嗎?這次又有什麼不一樣?讓我聽吧,這事已經跟我有關了啊。”
茗姨搖頭:“你不要再摻和進去了,那些人不是你能應付的。”
“回你房間去。”謹傑輕聲說。
冰歌站在原地不動。這下兩位長輩都有些責備地看著她。
“我知道這些人我應付不了,也知道是自己錯了,不會再摻和進去。我只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位長輩沒有叫她閉嘴滾蛋,於是冰歌繼續說:“那個打頭兒的男人,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姜姨救了我們,我聽到她叫他了。”
邱茗輕聲斥了句:“這個姜鋒!”
冰歌沒有停下:“那個男人差點殺了我和朋友們,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我想知道他和他背後的人會不會受到處罰。求你們了,我不搞清楚這些,會情不自禁又摻和進去的。”
“你要是明知故犯,那可就要挨罰了,冰歌。”謹傑揚起眉毛。
“這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會忍不住去打探,情不自禁嘛,您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