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傑姑,其實我還挺好奇的。”
謹傑挑起眉,嘟囔了一句:“真是君廉的孩子。”
吃完飯,謹傑和邱茗指揮著碗筷進到一個銀色、透明的箱子裡。謹傑按下開關,箱裡亮起幾圈符咒。“大功告成!”謹傑說,“等清潔完,它們自己就會回碗櫃裡了。”
“我倒是想起件比洗碗重要得多的事,咱們得給冰歌換身行頭。”
“我也記著呢,”邱茗說,“跟我來,你的房間在二樓,隔壁就是我和阿傑。”
三人沿著旋轉扶梯上了樓,冰歌的房間就在樓梯的左手邊,和冰歌昨晚睡的那間是一個位置。
杏黃的牆紙,淺綠的窗簾,鋪著木地板,中間一個是帶橙色帷帳的、一看就十分舒適的大床,一邊牆角有個設計別致的裝飾架,架子裡零星放著幾個奇怪的擺件,另一邊牆角是兩個木衣櫃。床對面是兩扇半人高、柵欄似的小門,漆成翠綠色,一扇後面用簾幕遮著。
“那邊是廁所和書房。這三個房間都是你的,你想怎麼裝飾就怎麼裝飾。”邱茗說。
冰歌往那扇沒被簾幕遮住的門裡瞧了一瞧。是書房,比臥室還大,有面大落地窗,一張可以讓冰歌躺在上面打滾的寬敞書桌,和一整面牆的空書架。冰歌不禁想象起書架上塞滿了書的樣子。
“冰歌,過來。”茗姨輕聲呼喚她。
冰歌走過去,茗姨站在開啟的衣櫃前。
衣櫃裡裝了約莫二十幾件各種顏色的夏裝,衣領都很像古代樣式,不過整體設計一點都不繁瑣,看上去很簡潔、舒適。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我和阿傑就各種都選了點。”邱茗在冰歌一側肩膀上拍了拍,“看看喜歡哪件?”
冰歌呆了一會兒,仰頭笑道:“這些……這些都太好了。謝謝茗姨和傑姑,真的。”謹傑和邱茗都溫柔地看著她。
“去挑挑吧。”謹傑揉了揉冰歌的腦袋。
冰歌拿起一件深藍色、帶星星圖案的。“我去廁所換一下。”她指指那扇被簾幕遮住的門。
一分鐘後,冰歌穿著新衣服從門裡出來。邱茗和謹傑一起鼓掌。
二人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帶冰歌出去採購。
出了巷子,又是那條繁華的步行街。林立的商鋪,白磚鋪就、刻有浮雕的長路。
“要買上初學用的東西,上玄武井是盡夠了。而且,全中都最好的符牌店也在這。”謹傑說。
“沒錯,不過萬眾符牌今天不開業,明天也不開。店主又雲游去了,8月份才回來。”邱茗說。
“我看她老人家該找個幫工,或者再收個徒弟。”
“不是沒人勸過,但大娘頑固得很。”邱茗轉向左手邊的一家店,“讓我們從最近的開始吧。”
店招牌上用類似隸書的字型寫著:墨客文具。
“讓我們看看,你需要筆、墨水、本子、資料夾,還有一套量尺。”邱茗在貨架間打量,轉頭對冰歌笑道,“我來選量尺和夾子,你和傑姑去挑別的吧。”
法師的筆和山外界很不一樣,外表特別像竹枝。傑姑說,那確實是竹子做的,經過數代改良,內裡被打入了符咒,外表也刷上了各種圖層,插到墨水裡可以自動吸墨,吸一次可以用幾天,一支筆可以用好多年,養得好的話,還會長出葉子,用什麼墨水,葉子就會是什麼顏色。冰歌挑了三支,一支翠綠、一支墨綠、一支玉白。
墨水也是五花八門,各種顏色自不消說,還有號稱可以“不怕水淹,不懼火燒。讓您的字跡永存”的,讓寫出來的字型帶各種特效的,以及讓冰歌非常感興趣的整蠱墨水。
有的可以暫時隱形,有的看上去很正常,寫下字跡後半個小時就會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冰歌上試用體驗區感受了下,差點當場吐出來。據標牌介紹,這些臭味居然還分很多種:有臭雞蛋味、腐肉味、二色龍尾草味聞起來像動物屍體腐爛後,再淋上某種刺鼻的化學試劑)、多種生物混合大糞味、微生物發酵味聞起來像孤兒院廁所沖水失靈一天一夜後的味道)……
最後,冰歌拿走了一瓶紅、藍、黑三合一墨水。三種顏色分層裝在一隻瓶子裡,說是三色,其實還有交界處的紫色和深藍色。謹傑還幫她挑了幾瓶整蠱墨水。
“以備不時之需,這些小東西用處可多著呢。”謹傑對冰歌擠了擠眼,“我和你阿孃跟你差不多大的時候,已經開發出整人墨水的十六種用法了。”
本子們倒是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比山外界精緻得多,薇薇一定會很喜歡。當然,那些咬人的、打人的、噴臭汁的,她一定不會喜歡了。
謹傑對冰歌咬耳朵:“我們上學那會兒,還有罵人本子。不過沒什麼新意,還老被投訴,後來就不賣了。”
邱茗拎著一個購物筐走出來:“我選好啦,你們怎麼樣了?”
“齊活兒。”謹傑說。
她們去收銀臺前結賬。
冰歌不由盯著那套尺子瞅。有可以抽拉、伸縮的丁字尺,還有同樣可以抽拉的、帶卡槽、轉軸、小尺子套大尺子的家夥,最奇怪的要數那個球形、比雞蛋小一點兒、像個帶刻度的抽象藝術擺件的小東西。
“接下來就只差防護服、天網手環、符咒檢測儀和符牌了。咱們今天先把除了符牌外的這幾樣搞定,明天給你把身份戒辦了,再做個體檢。”邱茗說。
“還有信使,不然冰歌和山外界的朋友們通訊太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