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嫋嫋對她的質問充耳不聞,只是低頭輕撫著衣袖上的狐毛,悠悠言道:“既然二小姐不信,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領你去瞧一瞧吧。”
隨即,姜婉妍跟隨張嫋嫋來到了囚禁許姨娘的琳雨閣。
空落落的院落,一片悽清,滿目荒涼,一看這裡就是姜府中被遺忘的院落。
姜婉妍一路皺著眉頭來到了這裡,一眼就望見了落鎖的屋子,她不顧自己有孕之身,疾步上前,身後的丫鬟們一路小心翼翼地護佑著她。而張嫋嫋則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不迫,緩緩跟隨。
姜婉妍口中不斷呼喚著:“娘……娘……”她雙手拍打著門框,當觸碰到冰冷的銅鎖時,她猛地回頭,目光如炬地命令張嫋嫋:“開門!”
張嫋嫋笑著說:“鑰匙,只有老爺才有。”
姜婉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回頭繼續拍打著門框:“娘……娘……”
然而,屋內卻始終沒有人回應她。她只能將耳朵貼在門框的縫隙處,仔細聆聽,隱約能聽到屋內傳來低低的歌聲。
她緊張地回頭看向張嫋嫋,又掃視了一圈四周的下人,她命令地喊道:“把門砸開!我命令你們把門砸開!”
然而,卻無人敢上前。
她微微揚起下巴,帶著幾分傲氣言道:“我是太子嬪!你們竟敢不聽我的話?”
眾人聞言,心中皆是一驚,面露猶豫之色,糾結著是否要聽從她的命令。卻聽到張嫋嫋輕笑一聲,緩緩言道:“二小姐啊,別回家耍威風了。這裡是當朝閣老的府邸,就是東宮太子來了,也不能插手人家的家務事啊。況且,這下毒之事嘛,東宮那邊最好不要知曉吧?”
姜婉妍見張嫋嫋如此猖狂,心中怒火中燒,一把將她推向一旁,“你這個賤人!定是你害了我娘!是你這狐媚子勾引我爹!才害得我娘如此!”
張嫋嫋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好在後面一大幫奴僕及時扶住她,不至於摔倒。她捂著肚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證據確鑿,何來我害人之說?多行不義必自斃,是她自己作死,怪我做什麼?”
姜婉妍不欲與她多做糾纏,又扒著門縫往裡看。隱約可見許姨娘瘋瘋癲癲地坐在硬木板上,摟著一條木板,兩眼無神地晃悠著唱著歌。唱的什麼誰也聽不懂,好像是閩地的家鄉話。
姜婉妍邊看邊流淚,她迅速擦掉眼淚,轉身便跑。跑了兩步後,又回頭狠狠地瞪了張嫋嫋一眼:“張嫋嫋!你說得對!多行不義必自斃!”言罷,她頭也不回地疾步離去。
張嫋嫋毫不在意地回頭看向許姨娘的住處,眼中滿是嘲諷。
在宮道上,姜婉妍於宮門口處四處走動,眉宇間盡顯焦慮之色。
直到姜閣老出現,姜婉妍快步走過去,言辭急切:“父親,娘親的事情定有蹊蹺,您能不能先把娘親放出來?”
姜閣老看著雙眼紅腫的姜婉妍,不禁眉頭緊鎖,厲聲訓斥:“這是朝堂重地,你身為東宮側妃,怎麼挺個肚子就在這裡走動?”
她置若罔聞,不顧父親的訓斥,雙手緊緊抓著姜閣老的手臂,“父親,求求您了,將娘親放出來吧。她不可能害祖母的,這裡一定有誤會的。”
姜閣老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阿妍,人證物證均在,她罪無可恕。我沒有讓她直接去給你祖母賠罪,已經是寬待了。”
姜婉妍淚光閃爍,繼續懇求,“父親,您就不再查查嗎?娘親圖什麼啊?她不會這樣做的,您再好好調查下好不好?先把她放出來,她現在,她現在已經不認識女兒了。”
宮道上,來往的宮婢雖不敢直面抬頭,但是耳朵可都豎著呢。姜閣老頗有些生氣,撥開她的手,道:“身為太子嬪,如此作態,成何體統?若不是念及你的緣故,我早已讓她去給你祖母當面賠罪了。”
姜婉妍望著父親那略顯不耐的神色,心中冷意漸生,言辭冰冷:“父親當真是絕情,我會找到證據,證明娘親清白。”
姜閣老怒目而視,“你休要胡鬧,此事若被東宮發現,你要如何自處?屆時,姜家該如何在京師立足?”
姜婉妍冷笑一聲,反問道:“父親關心的到底是女兒,還是太子嬪?”
姜閣老怒斥她:“你在說什麼瘋話?”隨即對她身後的丫鬟吩咐道,“趕緊扶你們主子回東宮。”說罷,拂袖而去,步入宮門,身影漸行漸遠。
姜婉妍望著父親那冷酷無情的背影,心中泛起陣陣酸楚。這還是記憶中那個會在娘親屋子裡,溫和地手把手教她寫字的慈父嗎?
她摸著隆起的腹部,昂著頭,心中暗誓:我一定要找到證據,還娘親清白。定要生個男孩兒,有了權利就能將娘親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