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劫匪
姜婉妤的大部隊向寧夏府一路前進,一路上沿途風景雖無奇險,卻也一派安寧祥和。只是兵部的吳主事細皮嫩肉的,不慣鞍馬勞頓,受了不少顛簸之苦,頗顯狼狽。一旦路程加快,他便免不得叫苦連天,最後還是讓他上了姜婉妤她們的馬車才算好。
剛過榆林府,進了大同府界內,就聽車廂內的吳主事發出哀嚎之音,“哎呦,我的屁股。”
面露苦色的吳主事引得姜婉妤和竹沁偷笑,竹沁打趣道:“吳主事,您這一路都在蹭我們的馬車,怎麼還喊疼?”
吳主事看看這兩人,又看了眼車廂裡的老頭,頓覺幾分羞赧,勉強坐好,但還是理直氣壯道:“你們才是坐了一路的馬車,自是不知我的苦楚,我是屁股和大腿磨破了,半路上來的。”
此言一出,又惹得幾人發笑。
吳主事佯怒,白眼一翻,“笑什麼?路途顛簸,不服的話,你們也出去騎幾天馬試試!”
竹沁擺擺手,笑應,“不笑了不笑了,堂堂七尺男兒都受不了這顛簸之苦,何況我們這小女子。”
吳主事伸手指著她,半晌只說出一個“你?”字,盡顯無奈。
姜婉妤適時地出來制止紛爭,“竹沁。”
二人這才停止吵嘴。
姜婉妤掀開重重的車簾,一股寒氣趁隙而入,瞬間蔓延整個車廂,她趕緊放下簾子。心中暗自思量:越來越冷了,距離梓炎也越來越近了,一路都小心翼翼地,並沒有出現任何想象中的事情,這讓她反而覺得不踏實。
突然的一陣騷亂打破了寧靜,緊接著,馬車停止了前進,看來事情還是發生了。
車內的幾人皆是一驚,人心惶惶。吳主事率先開啟車門,寒氣襲來的同時,也看清了外面令人心驚膽戰的局勢。一群蒙面山匪從四面八方湧出,將整個押送隊伍團團包圍。這幫山匪或手持大刀,或肩抗弓箭,眼神中透露出野獸般的兇狠與貪婪。
一名押送糧草計程車兵,握緊手中兵器,挺身而出,正義凜然地對山匪喊道:“此乃國事,爾等小賊,速速離開。”
士兵的話好似順著風被吹走了,山匪聞之不動,領頭的山匪抬手之際,他的手下迅速行動。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士兵們雖奮力抵抗,但人數和裝備不足很快就陷入了被動。
馬車內的四人更不用提了,沒一個會武功的。這幫士兵在抵抗山匪的同時,還要保護糧草和車內的人員,傷亡在所難免,沒一會兒空氣中就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有的馬兒因驚嚇而嘶鳴或四處逃竄,甚至糧食翻倒,散落一地。
馬車內也是連挨數箭,有計程車兵們力氣大,將車內四人全部拽出來,打算能跑一個是一個。姜婉妤和竹沁跑下馬車還要顧及年歲大的蕭太醫,還要躲避山匪的刀箭,吳主事早已不知去向,看這情形,他們幾人根本跑不出去。
不消幾時,山匪佔據優勢,山匪的大刀一個個架在士兵以及姜婉妤她們的脖子上。最後,還有一個山匪從馬車底下揪出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吳主事,依舊在他的脖子上橫了刀,吳主事立即花容失色。
姜婉妤她們和一眾士兵被三五成群地綁在破屋內的柱子旁,還有的直接幾個人捆在一起,麻繩粗壯根本掙脫不開。屋子外是那幫山匪在動作迅速地搬運糧食。
有小弟小跑到領頭的山匪面前,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說:“大哥,這回咱們山寨可大豐收了!”
領頭的山匪笑笑,吩咐道:“留出過冬用的,剩下的糧食拿到市面上換銀錢和好酒犒賞兄弟們。”
小弟沖著大哥得意地抱拳,高呼:“得令!”然後去監督手下人搬運糧食,嘴裡還唸叨著,“手腳麻利些,別跟個娘們繡花似的,磨磨唧唧的。”
又有人,滿臉春色地湊近領頭的山匪那,“大哥,我看了一圈,就那兩個娘們,真是俊,要不——”話沒說完,一直挑著眼睛好似在詢問大哥的意見,似有期待。
誰是什麼人,大哥心裡能不清楚?大哥只輕輕一笑,低聲反問:“想要?”
那人眼中光芒大盛,笑得更燦爛了。熟料,大哥一記飛毛腿輪過來,直接將他踹了個趔趄,“滾——”大哥聲音低沉而有力,不容置疑。
那人捱了一腳後,卻仍不死心地跑回來,試圖說動山匪頭子,“大哥,小弟求您了——”
山匪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小弟,仍舊沒動容,“當初和那邊說好了,這些人,一個不許留。糧食如數清點完後,若沒差錯,連夜埋了。如果出了問題,被埋的就是整個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