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敘話
藍梓炎和姜婉妤兩人早早回了藍府,先去給藍母問安,藍母收到補品,慈愛地望著他們,囑咐幾句後便讓他們回主院休息。
回了主院,進了屋子後,疲態盡顯的姜婉妤二話不說,就奔向了床榻。竹沁緊隨其後,她小心翼翼地幫睡覺的姜婉妤拆解了發髻,又取了清水為她淨面,只為讓她睡得舒服一些。
一覺醒來,月明星稀,早已錯過了晚膳的時辰。她最近有些積食,晚上不敢多吃,就在軟榻上品著香茗,用了些糕點。
竹沁取了張薄毯子蓋在姜婉妤的腿上,又轉身走到妝奩臺前,拿起一張帖子遞到姜婉妤手中:“小姐,這個是元家小姐著人送來的帖子,邀請您在上元節前去品茗制香。”
姜婉妤吃著玉露糕的手頓了一下,忽地想起元小姐那日的話語,她微微一笑,道:“對,她那天和我說了,年後要回開封定親。趕明兒你便替我回帖,告訴她我定會前去。”
“是。”
“將軍呢?”
“蕭太醫來了,此刻正在書房為將軍施針,這會兒,應該快結束了。”
姜婉妤點了點頭,真希望梓炎能早日恢複記憶。她放下手中的玉露糕,不再多吃,轉而拿起梓炎昨日放在榻上的兵書,開始翻看起來。
梓炎送走蕭太醫後,緩緩踱步回到屋內,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桌上的請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坐下身來,輕抿一口茶水,望向姜婉妤問道:“你與元家小姐竟還有這般交情?”
姜婉妤抬頭瞧他一眼,帶著幾分戲謔:“比你認識的早一些。”
梓炎眉頭輕挑,回憶道:“就見過一次,並不算熟識。”
姜婉妤眼裡漾出笑意,“元家妹妹與我說了,那日你是去救她和姜婉妍的。”
他梓炎輕描淡寫地回應:“是元家父子找的我,我進去一看,還有一個,那就順便都救出來了。”
瞧他說的輕松,好像探囊取物一般,而姜婉妤卻在感嘆:“幸虧有姜婉妍,不然父親怎麼可能把母親的骨灰還給我。”然後姜婉妤給梓炎重新斟上一杯茶,眼神中滿是感激:“謝謝你呀!”
梓炎端起茶碗,感嘆道,“唉,幸虧有元家小姐,不然某人還不知道感謝我呢。”
姜婉妤被他的話逗樂,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意,把膝蓋上的書合上,問:“那怨誰?是你一直我不給我好臉色,我都抓不到你人影。”
梓炎眉頭微挑,“強詞奪理,倒打一耙。不是還在書房裡鬧著不嫁嗎?”
姜婉妤沖他做了個鬼臉,“姜婉妍說什麼你信什麼?怎麼,看到她你後悔娶我了?”
“在這場婚姻中,我說的也不算,姜家嫁誰,我就得娶誰。”
聽著藍梓炎無奈的語氣,姜婉妤撅著小嘴,假裝生氣地拿起書,穿鞋走向床榻。她坐在床上,倚著床靠繼續看書,故意不再理睬梓炎。
梓炎悻悻地摸著鼻子,寬衣解帶,準備就寢。然而當他靠近床榻時,姜婉妤的小動作卻讓他停下了腳步。她輕巧地將一條腿伸到床邊,分明是在宣告著領地,阻止梓炎的靠近。
梓炎看著她的小動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又落到她床邊那雙嫩白如玉的腳上。他輕吟一句:“榻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
姜婉妤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羞紅,連忙將腳收回,嘴裡嘟囔著:“浪蕩子。”
梓炎一邊笑著上床,一邊故作正經地感嘆道:“人家吟詩作對是風流才子,怎麼到了我這兒就成了浪蕩子了?要不,我給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浪蕩子?”他坐到姜婉妤身旁,斜睨著她,眼中滿是戲謔。
“沒正經。起開,別打擾我。”說著,佯裝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梓炎卻不為所動,反而靠近了幾分,低聲道:“你正經,你正經你昨晚將我身上的繃帶都弄出血了。”
姜婉妤一聽這話,雙頰頓時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雙耳也通紅,像沖了血似的。她慌亂地合上書,轉頭看著梓炎,羞惱道:“你閉嘴。你之前不是惜字如金,一本正經嗎?怎麼突然這麼不要臉。”
他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不禁一陣好笑。他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卻被她奮力掙脫。梓炎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了,別氣了。我剛才說的也是實話,那你覺得在這場婚姻中我有的選嗎?”
“那你也沒說你不後悔啊?”
“我後悔什麼?”梓炎輕輕一笑,再次扶住姜婉妤的雙肩,將她輕輕翻過身來,讓她的頭舒服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他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黑發,邊說:“幸虧你當時回京,幸虧你記得我的名字,所以你我才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