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在季家完全沒有存在感,或者說,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樣。
這種感覺,和他們的人上報的那個記不住臉的人非常相似,並且當時見過那個人的隊員甚至之後都忘記了曾經見過那麼一個人,如果不是他還隱約記得一點,檢視了用他們小隊裡特殊密碼文字寫的上報記錄,他甚至也會忘掉有那麼一個人存在過。
大馬心裡的懷疑升到了最高點,立刻帶著保鏢小隊偷偷溜到二先生住的地方。
進來後,沒發現杜若若和二先生,或者有可能就在這裡的季衡,只看到二先生的護工站在一扇門前,一邊發抖一邊撓門,時不時還要用頭用力撞上去,弄得自己渾身是傷和血,嘴裡喃喃著:“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小馬想拉開護工,問她發生了什麼,結果她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突然激動起來,抓著小馬大喊“不能進去”,然後更用力的去撓門撞門。
沒辦法,只能先將她打暈,放到一邊。
大馬去開門,發現開不開。
小馬提議:“用電鋸鋸開,園藝那邊的工具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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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杜若若只感覺渾身發麻,手麻腳麻後背麻,頭皮都是麻的。
當然,最麻的還是被人類嘴唇貼著的嘴角。
灼熱還帶著一絲巧克力甜苦味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臉上,曾在季衡身上聞到過清淡杜衡香氣變濃,如同擁抱般縈繞在她周圍,湧進她鼻腔,渾身上下簡直比被天雷劈了還要讓人麻酥酥——雖然她並沒有真的被天雷劈過。
杜若若有點懵,原來和人類接吻,有天雷同款效果?
“你……”她張張嘴,試圖說點什麼,比如,問問他為什麼要突然親她。
現在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救命要緊?
她看過人類的一些電視劇,這種緊要關頭忽然變成男女主接吻的操作她也看過,還吐槽過怎麼打架都不專心打。
不過沒有等她的疑問問出口,一股純粹的信仰之力從季衡的唇間流出,湧向她的口中。
和十萬大山中曾經供奉山神的人類的信仰之力以及人類買了萬山網店中萬山村土特産後反饋的力量不同,這股溫暖有力的信仰之力明明只來自季衡一人,卻強大無比,遊走杜若若全身,修複她神力透支又粗暴補充造成的傷害、各處傷口,尤其是後背那處被蜃許打傷的地方。
被拍散的神力、信仰之力旋渦再次出現,因為本源受傷而一直隱隱作痛的心髒不再感到難受,反倒是感覺比受傷之前更加強大了。
杜若若驚愣:“……!!!”
這股力量,是祭司!?
怎麼會,難道,季衡也信仰山神?
也是,自己曾經在山裡救過他,被信仰好像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就算他恢複了記憶,記得山神救他而信仰,可是,人類中真的還會有那樣虔誠信仰神靈的人嗎?
這樣想著,杜若若也就這樣問了出來:“你……你信仰山神?”
嘴唇貼著嘴唇的問話,曖昧又含糊不清。
但是生命力持續流失、狀態非常不好的季衡還是聽清楚了,同樣貼著她的嘴唇虛弱地笑著回答:“我不信仰任何神靈,但是我信仰你。”
周圍的黑暗物質遮掩了季衡注視著杜若若方向的熾熱目光。
杜若若看不見季衡的熾熱的目光,但還是能感受到那股穿透力極強的視線,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似曾相似,被這個吻弄得發暈的腦子卻一時想不起來。
杜若若:“不信仰神靈,信仰……信仰我?”
可是,可是她就是山神啊。
季衡又親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後將帶著暗褐色印記的眉心貼上杜若若的額頭。
兩人的呼吸交錯,氣氛比剛才那個親吻還要曖昧。
一直在被周圍的黑暗物質吸收的生命力收斂起來,從那片暗褐色印記流向杜若若的眉心。
這兩個簡單的親吻和一個親密的“貼貼”只發生在眨眼間,卻成就了一場小小的祭祀,“祭司”季衡貢獻了自己的信仰之力,將自己的生命力作為祭品,獻給山神之靈杜若若。
祭祀還未徹底結束,蜃許的下一波攻擊已經再次襲來。
這次的攻勢比上一次還強,整個房間中蜃氣組成的黑暗物質都不耐地洶湧流動,彙聚在蜃許的“觸手”上,刺向還貼在一起的季衡和杜若若。
隨著黑暗物質凝聚在蜃許的觸手上,房間內的黑暗不再那麼濃鬱,即使季衡的人類視力,也可以看見那向兩人刺過來的龐大觸手。
他瞳孔一縮,匆匆結束獻祭生命力,即使流失的生命力讓他虛弱至極,仍舊下意識想翻身而起擋住杜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