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侯沉默了。
一個聶師弟,值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那位聶師弟現在已經悔不當初,朝聞人侯撲過去:“師兄,救我,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憤怒的蠱蟲爬上他的肩膀,那位聶師弟被嚇得幾乎暈厥。
聞人侯狠了狠心,把聶師弟的手拿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聶師弟,你之後好好休養吧。”
蘇胭嗤笑一聲:“動手吧。”
她當然不會自己動手,而是由苗六花的蠱蟲親自操刀,蠱蟲的鉗子看似小,卻無比鋒利,像切瓜一樣切下聶師弟整條臂膀。
聶師弟慘叫的聲音傳遍整個飛舟。
蘇胭絲毫不怕這麼血腥的場面,盯著斷裂的手看,甚至用手碰了碰斷手處的鮮血:“原來他之前用蛟筋接過手,難怪尋寶鼠要他的手,畢竟要尋寶嘛。”
那位聶師弟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臉上低落,幾名師兄弟緊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大叫耗費心力。
好慘,像一條落水狗。
蘇胭頓覺索然無味:“帶他走吧。”
聞人侯深深看了她一眼,把仇恨壓在心底,離開這個房間。
因為那位弟子的一句話,蘇胭做了這樣一件事,不可謂不冷酷。但她發現,自己這次做壞事,並不只是想要靈石,而是很想看別人的欲被釋放出來。
那位弟子以言語,想要打壓苕月門弟子,激起苕月門弟子的難受。
她就隨之激起他的賭性,以牙還牙,只是結果確實慘烈了些。魔神之道,神在後,魔在前,這名弟子如若經受得起考驗,也不會有這個下場。
誰規定報複只能在合理範圍呢?要知道,青鳳門這次的打算可是要先利用她開啟機緣,再殺了她。
聞人侯等人離開這個房間,飛舟上不少人都聽到了剛才的慘叫。
鐘語溪從房內走出,看見聶師弟沒了一條手臂,頓時走過來:“他怎麼了?”
聞人侯不欲多說,朝蘇胭房間望了一眼。
鐘語溪明悟,她怔怔的,這裡是飛舟,她們將要去萬仙谷進行試煉,蘇胭也敢設計害她看不順眼的弟子?
鐘語溪此時已經明白蘇胭的性格,她只是好奇和後怕,為什麼當初她幾次三番和蘇胭作對,她卻沒被這樣對待?
鐘語溪愣愣看向蘇胭的房間。
蘇胭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若知道,她可能會告訴鐘語溪,雖然她討厭刻板的既定印象和鐘語溪的偽善,但如果在偽善和惡之間選擇一個,她一定會給偽善者活命的機會。
惡是欲傾瀉的産物,看似快意恩仇,但有多少人能真正掌控欲?
起碼現在,連她自己也不能。偽善者,至少能有一點自制力。
飛舟上的動靜並未引來太大關注,大家知道這麼個事兒,但並不會做出頭鳥,連青鳳門都認了這個虧,他們能說什麼?
蘇胭則關上門,拿到手裡的一根發絲。
這是聞人侯的發絲。當初唐琛以說聞人侯身上有她的道極的事,歷歷在目。
但蘇胭並不太信任唐琛以,她明說是拜唐琛以為師,可是,就像同謝和璧說的那樣,都沒敬告過天地,是真正的師徒嗎?連唐琛以都有意無意忽略了這個步驟。
現在,蘇胭要驗證,唐琛以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