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紗簾後竄出來許多隻鳥、鼠,甚至有幾只長得格外恐怖的蠱蟲,鳥拍打著翅膀,飛去啄聶師弟的頭發。靈鼠則跳上他的膝蓋,示意他快點還錢。
幾只蠱蟲更是揮動鉗子,令人望而生畏。
蘇胭道:“他欠的是他們的東西。”
蘇胭起身,將魔刀一扔,插在門上,斷了他們出去的路:“這只鳥,叫做風驚鳥,風驚鳥的唾沫可解大多數毒,是做解毒丹的好材料,價格不菲。這只靈鼠,是尋寶鼠的一種,可以帶修士尋找寶物。這幾只蠱蟲,不用我多介紹,是苗前輩的蠱蟲。”
“他想拿到風驚鳥的唾液,想要蠱蟲的蠱毒,還想要尋寶鼠替他效力,只能和它們賭。”
聞人侯聽得頭皮發麻,這些的確是至寶,難怪聶師弟會冒這樣的風險。
蘇胭說:“你不會要賴賬吧?苗前輩的蠱蟲生起氣來,誰也沒法控制。”
聞人侯不敢,他剛來萬道仙府,就看見苗六花詭異的蠱蟲爬滿整個萬道仙府,那個場景,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忘。
“這些……是怎麼上飛舟的?”聞人侯道,“是不是你們故意的?”
“你不覺得你很可笑?”蘇胭露出一絲譏嘲,“我門下弟子有禦獸師,這次去萬仙谷這麼危險,我們自然會帶上一些獸。他和這些獸賭博,可不是我們按著他的手。”
“我很好奇,現在是他犯了事,請你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再想混淆視聽,別怪我動手。”她湊近聞人侯,“畢竟,你知道哪怕我現在殺了你,無論是萬道仙府還是青鳳門,都不會真正懲處我。”
她還有利用價值。
蘇胭抬手,聞人侯堂堂元嬰修為,卻被她割下一縷頭發。
縱然有聞人侯沒動手之故,但金丹修士敢這樣挑釁元嬰境修士,已經足夠作死。偏偏,聞人侯不敢發作,蘇胭那身古怪的法門太令人忌憚,而且她說的也是實話。
青鳳門還想知道飛升機緣,怎麼可能真懲處蘇胭。
聞人侯現在不得不收斂傲氣,他一直認為苕月門不過是小門小派,在青鳳門面前,就像是被碾壓的螞蟻。他只要不放在臺面上來,暗自像這樣擠兌她們,她們必然不敢坑聲。
沒想到這位蘇門主的脾性,比他打聽到的還要奇怪。
在萬仙谷的事塵埃落定前,蘇胭確實不會被懲罰,但等那件事一過,她這樣的態度秉性,定會被世家宗門收拾。
她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難道她認為僅僅靠著萬仙谷機緣,她就能成長到能睥睨青鳳門?無稽之談。
聞人侯意有所指:“蘇門主可真自信。”
蘇胭嘆息一聲:“誰叫有的人明明有求於人,還放不下身段?”她是半點也不怕,對聞人侯這樣的人來說,他自以為自己位高權重,所以別人也得敬著他。
一旦不敬著他,他就會害怕。
這也是蘇胭性格這麼不討喜的原因,但凡有人的地方,總有些約定俗成的規則。比如地位低的人要對地位高的人點頭哈腰,但凡一個人不這麼做,對方就會搖頭嘆息,說你這個人將來難成大事雲雲。
其實這是他們害怕了。
他們心底的欲之一是成為人中優越的那波群體,當發現不如他的人不敬著他的優越,他怎能不怕?怎能不費盡心思打壓這種人,生怕被帶累得人人都不敬重他。
可惜,聞人侯現在打壓不了蘇胭。
他只能忍了這氣:“多少靈石?”
“目前還差五千,以及一隻手。”蘇胭回。
“一隻手?!”聞人侯面色大變。“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他一隻手,他怎麼修煉?”
“不是我要他這隻手,而是他想要尋寶鼠替他賣命,尋寶鼠則看重他這隻手,他們相互交換了賭約,最後,他輸了。”蘇胭道,“沒有一個賭徒能從賭場全身而退,如若你們不願意,尋寶鼠並不擅長戰鬥,你們可以不履行賭約。”
“但是,這幾只尋寶鼠回去告訴它們的族群,以後尋寶鼠恐怕都不會再為青鳳門賣命,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