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輕柔而微帶蠱惑,沒有人察覺有異樣,人群外的謝和璧倒察覺一股細微的波動,但他知曉前因後果,毫無出手的想法。
韓展言俊美的容顏如同刻入那名修士眼底,他若被抽了魂一般,拿起玉簡,在上面錄下蘇胭的名字。
見到這樣的詭譎手段,這名弟子的同伴覺得不好,搖晃他的肩膀:“張刑,你怎麼了?”
張刑沒有反應,機械地錄入蘇胭的名字。
他們見狀覺得不好,又朝蘇胭等人望去:“大膽!這裡是萬道仙府,你們做了什麼?”
“萬道仙府不準許弟子、考生間的殺人行為,但此人眼高於頂,懈怠職守,耽擱我和我弟子的時間,我讓他寫我名字一百遍,不過分吧。”蘇胭拿出五百靈石,放在桌上。
“這是我的報名費。”她的動作行雲流水,連一絲憤怒也沒有,和其餘神色輕松的苕月門弟子在一起,幾乎把刺頭兩字寫在了臉上。
張刑剛才的刁難,不少人看在眼底,但是張刑沒吃虧,他的師兄弟們不會說什麼,現在張刑吃了虧,他們可就受不了了。
張刑在萬道仙府的師長過來,他也是名刀修,金丹後期,骨齡一千五。
他威嚴掃了眼蘇胭:“在撒什麼野?!”
說著,刀影揮出,就要斬斷操縱張刑的東西,但他斬空了,韓展言的魅道由心而始,這名師長除非斬了張刑的心,否則決不可破。
他一刀沒見效,就有些下不來臺,本不想鬧出大事來,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一刀朝蘇胭而來,擒賊先擒王。
蘇胭根本不會同金丹後期的刀修正面拼刀,她冷冷望向來的刀影,在原地不動。狂刀斬來之時,她的身影卻頓時出現五個,全是由魔氣構成,目中冷光流轉。
她冷冷揮刀,五個蘇胭把此人包在中心,五柄魔刀朝他斬去!
他覺得這一定是幻覺,只有一個真人,提刀而上,卻猛地啊一聲!五柄刀影只有一柄是真,但另外的魔氣也是實打實,魔煞之氣當然也能作為攻擊手段。
這名金丹後期修士痛撥出聲,怎麼會這樣?
一名來參加考核的弟子,能夠勝過他?今年難道又有謝和璧、危無憂那樣的人來。
可這種天驕若來,他們不可能沒收到半點風聲,金丹修士道:“你是誰?”
“來報名的修士,蘇胭,他正在寫我的名字,你可以看。”蘇胭道。
蘇胭、蘇胭……金丹修士覺得這名字耳熟得很,對了,他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新上任的臨風閣機關室相。一個結晶境的室相,本來他們都覺得丟了萬道仙府的臉,沒想到她還是個刀修。
金丹修士現在知曉可能碰到硬茬兒,再弱的室相,恐怕也有幾把刷子,他軟了口氣:“張刑只是嘴上不饒人,他並無惡意。”
“嘴上都不願饒人,只是實力還配不上他不饒人的心罷了。等他寫完我的名字就好。”蘇胭道。
人群裡的鐘語溪終於看不下去了,她親眼見到蘇胭是如何和人起沖突,又如何扮豬吃虎,大出風頭的事,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蘇胭走到哪裡就是焦點了,並不只因為她的臉。
鐘語溪眼尖,瞥到一襲青色的衣袍……師尊來了,師尊也是萬道仙府客座真君之一,他忽然來此,還陪著另外一名人,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萬道仙府府尊!
她環顧四周,甚至在另外的方向看見謝和璧的身影。
鐘語溪撥開人群走近來,既然如此,她必須出來說兩句:“蘇門主,你何必如此?你明知他們不敵你古怪的招式,你早在一開始亮明實力,就不會被輕視,為何一定要做出讓人誤會的事情,再打敗他們,使你揚名立萬呢?”
鐘語溪覺得就是這個理,蘇胭總喜歡做些大家都不愛做的事情。
這種行為,鐘語溪一萬個瞧不上。
可惜,此時報名的修士們不是止極宗的人,甚至這群修士中有不少被張刑刁難過,卻敢怒不敢言的人,聽見鐘語溪的話就想笑。
真是笑話,誰會在一開始就和萬道仙府的人對著幹?他們是來考核的,又不是來欺負人的。
鐘語溪說話,向來讓人覺得不偏不倚一呼百應,可此時這群人不知道蘇胭一直行事怪異,只見到此事,確實認為蘇胭沒錯,他們眼觀鼻鼻觀心,機智地不去惹這位脾氣不大好的門主。
鐘語溪沒有遇見應和,有些不大習慣。
偏偏這時,蘇胭和她的賬都清了,對待非客人,蘇胭向來沒什麼好臉色:“你在狗叫什麼?”
她拎著魔刀,言談犀利,半點不怕言語過於鋒芒畢露,引人不喜,她走上前,拍拍鐘語溪的臉頰:“你看,哪怕我展露出了實力,你也一樣會對著我叫,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