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和璧略去許多細節,簡略回答:“酒樓之靈所引起。”
“怎麼這個靈就被她收服了?”一名修士道,“這靈出自我們萬相城,是萬相城的東西,怎麼也得萬相城的幾大宗門世家商討一個大會,討論靈的歸屬,隨便一個人都能拿我們萬相城的東西?”
說話的人煽動周圍人:“你們說是不是?”
“對啊。”見有人出頭,諸修士紛紛響應。
今日如果是謝和璧得了這個靈,他們白跑一趟也認了,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修得到了靈,他們咽不下這口氣。
謝和璧冷徹孤寒的目光移到他們身上,為首的修士瞬間話音減弱,彷彿被凍在原地。
“她是臨風閣機關室相,加上這個身份,你們還認為她不配嗎?”謝和璧冰冷的言辭中含著可怕的洞察力,那些修士果然如墜冰窟。
他們哪裡不知道能收服靈的修士,不可能毫無實力,這才搬出萬相城宗門世家的名頭來。
可若這人是臨風閣的機關室相,則說明那些傳說中的怪物,都是眼前這女修的同僚,也包括眼前對他們來說高不可攀的劍主謝和璧。
人群中有一位買過蘇胭的蠱蟲,拿去慢慢繁殖子蠱的修士仔細盯著酒樓之靈的肩膀,終於看清蘇胭的臉。
“她是臨風閣的人?機關室相怎麼會去賣蠱蟲,怎麼可能有蠱蟲?”那人喃喃,眼前驀地一亮,“難道那是異道室相苗……”
他不敢說出那人的尊稱,苗六花個性古怪,據說當初她的門派內鬥,她一己之力肅清所有有異心的長老、弟子,手段殘忍,那些長老弟子哀嚎著罵她,她說你們再叫我一句,我就要你們連死都是奢望。
後來,這群叛徒果然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聖蠱派的山頭整整百年都遍佈狂舞的蠱蟲,連門內其餘弟子看著都膽戰心驚。
這樣的手段,據說連魔道一位魔尊,都跑去詢問苗六花是不是有志向魔,要不要加入他們?
……
這位修士沒想到自己買到了她的蠱蟲,苗六花的蠱蟲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他頓時大喜過望,再也顧不上什麼酒樓之靈,匆匆出去仔細研究買來的蠱蟲。
剩下的修士們則都神色複雜,之前那位修士苦澀而後怕道:“原來是臨風閣室相……臨風閣保衛萬相城多年,自然有權得到萬相城的靈,我等沒什麼可說的了。”
從反對到贊同,只需要一瞬間。
識時務的本事被他們玩得得心應手。
韓展言以扇掩面,諷刺的笑了笑,這群人敬的只是臨風閣的名頭。但同樣,若哪日別人覺得門主配不上臨風閣室相的名頭,這群追名逐利的修士反撲會更重。
真是……到哪兒都不缺想把人拉下來、踩著爬上去的人。
謝和璧掃了眼眾人,和溯蘭真君告別後抬步離開,他經過謝琅身側,謝琅如夢初醒般跟上去。
“族兄,你沒要那個酒樓之靈?”等走出酒樓後,謝琅才問。哪怕是世家子弟,也不會錯過靈。他們早被家族教育得敢想敢爭,只是用一些世家禮儀來修飾自己。
“我取了另外的寶物。”謝和璧回答。
謝琅恍然大悟,他們二人忽然齊齊頓住,謝和璧神色冰冷,謝琅則回頭望去,鐘語溪氣喘籲籲跑上來:“道、道兄……”
謝琅溫和問:“你是來找他的吧?”
“……是。”鐘語溪平複呼吸,仍然無法壓抑心中的激動。她思考過無數次要不要當面同謝和璧說出謝意,終究還是來了。
謝琅對鐘語溪感官不錯,在飛舟之上,除開苕月門那群人實在特立獨行、道統也特殊到引人視線外,鐘語溪是最出色的一名修士。
光按修為境界來看,她比蘇胭的境界還要高出一個小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