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浩劫?”百木悲雄不動聲色,背起雙手問道:“哦?你要怎麼化解?是來說服本王給鴉門服軟?還是準備把秦繼衝的人頭給本王送來?”
“都不是。”姜豐羽頓了頓,提高音量說道:“其實小生來到西關已經有一段時日,經多方查探,發現劫走令千金的委實另有其人,絕非鴉門所為。本來前些時候小生是有機會將罪魁禍首抓獲的,但還是低估了那夥賊人的能耐,讓他們給跑了。小生這幾日多方追尋未果,恰聽聞精靈王膝下有十二位天賦異稟的異瞳靈,其中有一位聖之紫瞳極善追蹤之能,故特來請她相助小生一臂之力。只要能將那夥賊人抓獲,一切真相便可水落石出!”
百木悲雄聽完他這番話,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問道:“那照你所查,可曾得知這一切的幕後元兇是誰?他們不惜冒犯本族,又有何目的?你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本王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姜豐羽面有難色,沉吟片刻後反問道:“敢問貴族長公主此刻是否在族中?”
“琉璃?”百木悲雄神情一怔,與身旁的韓棄對視一眼,又問道:“此事與琉璃有何干系?”
姜豐羽正色答道:“其實事情的一切起因,皆是繫於貴族長公主。數月前她遊歷至中原地區時,得罪了一方極為顯赫的勢力,該勢力懷恨在心,因此遣了三位高手來捉拿於她。而那被派遣的三人也並非泛泛之輩,他們瞭解到貴族與鴉門有隙,便喬裝成鴉門弟子的模樣,潛入貴族擄人。一來可以隱匿他們的真實身份,二來也可以引起貴族與鴉門的衝突,從而令整個西關局勢混亂,他們便有機可趁潛回中原。但不巧的是,這三人並不識得長公主,所以在百木林內錯抓了小公主,於是他們只好將計就計,將小公主留在鴉門的勢力範圍,如此便更能引起兩方衝突,他們也好再有機會抓獲長公主。”
說到這裡,姜豐羽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打量精靈王的神色,看他是否相信自己的這一番話。而百木悲雄還未有什麼回應,一旁的韓棄卻衝姜豐羽苦笑道:“原來如此,可惜琉璃她已經被劫走了。”
“什麼?”姜豐羽聞言亦是一驚,急道:“那就更加耽誤不得了!她得罪的勢力絕對非同小可,若是讓那些人帶她出了西關,恐怕就再也尋不回來了!”
百木悲雄的臉上已經陰雲密佈,卻沉著氣,一對虎目圓睜,怒問道:“你是說,在這北穹境內,竟然還有勢力如此囂張,敢在本王頭上動土?你剛說是在中原地區,莫非是崑崙派不成?”
姜豐羽卻只是搖了搖頭,片刻後才說道:“並非小生有意隱瞞,只是此勢力實在是牽連太廣,即便是以靈族之力,也奈何它不得的。”
“哼!在這北穹境內,真正能讓本王奈何不得的,唯有萬獸宮的那些不死怪物!”百木悲雄憤怒地一拂袖,怒道:“但這次就算是他們搗的鬼,本王也誓要讓萬獸宮不得安寧!”
言畢,他不再繼續逼問姜豐羽,而是轉過身吩咐他身後的一眾異瞳靈,雙眉倒豎厲聲下令道:“即刻傳本王號令,族內所有高階靈師全體出動,封鎖整個西關,再請九位秘法靈師一齊出山,就是將這西關之地給本王翻個底朝天,也要將琉璃給本王找回來!不管是鴉谷還是茅山,有誰敢阻撓半分,格殺勿論!”
“且慢!”姜豐羽雙眉一緊,搶步來到百木悲雄面前,拼死諫言道:“前輩著實無需這般大動干戈,只需遣聖之紫瞳助小生一臂之力,小生可以項上人頭跟您擔保,五日之內,必定將令千金完璧無損的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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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木悲雄聞言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哼!在西關境內,本王辦事難道還需要你幫忙不成?若不是念在你是她的弟子,單是擅闖之罪,你已經沒命站在這兒了!”
就在姜豐羽略顯無助之際,一旁的韓棄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趕忙幫勸道:“前輩權且息怒,姜大哥的意思是說,如今貴族與鴉門之間已經勢同水火,若是再同茅山等西關大小勢力結怨,實非上策。當然,以貴族之威,或許不會在意這些,只是鴉門已經廣發飛鴉貼,中原大大小小的門派都有派人前來,如今大多都已抵達西關,照您這般嚴密得盤查下去,恐會觸犯眾怒,進而加深他們對貴族的誤解,更偏向於聽信鴉門的片面之詞,到時候,貴族有理也變成無理了。”
百木悲雄對待韓棄的態度還算客氣,嘴上雖沒有認同他,但在心中卻斟酌起他的話來。姜豐羽於是見機趁熱打鐵,接著勸說道:“不如這樣,您讓小生和韓棄一起行動,四天之後便是鴉門定下集會的日子,小生可以向您保證,屆時不但將擄人的元兇擒獲,救回大公主,還可讓鴉門陷於眾矢之的,當著中原各門派的面承認此間之事乃是他們理虧,不知這個條件前輩您意下如何?”
百木悲雄聞言開始重新審視起姜豐羽來,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大話,心中不禁猶疑起來。如果此事真能如他所說的那樣收場,對於靈族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結果,畢竟靈族實力有限,不可能真的和整個中原人族交惡。但身為靈族之王的傲氣讓他並沒有就此鬆口,而是加碼道:“那鴉子羽還殺了本王的義子,除非你讓鴉門將他送來百木林,在塞兒的靈前焚香叩首,否則依舊免談。”
姜豐羽對胡塞被殺的事尚不知情,一時間有些發愣,而身旁的韓棄則毫不遲疑地朗聲應道:“好,這條晚輩可以一試,若一切順利,待事情結束後,鴉子羽會心甘情願登門請罪。”
“哦?”百木悲雄這才鬆了口,目光來回打量著他二人,仍是不相信地問道:“讓鴉門自認理虧?讓鴉子羽登門請罪?你們當真有這般能耐?”
“倘若屆時有一條未能辦到,晚輩甘願領罰!”韓棄也不知會姜豐羽一聲,便自顧自毫不猶豫地許下承諾,卻又補充道:“不過晚輩斗膽,想和前輩您約法三章,還請前輩務必應允。”
“你且說說看。”
“第一,屆時鴉子羽登門請罪之時,貴族不可過分為難於他,更不可傷他性命。”
百木悲雄思量了片刻,說道:“既然讓兒也殺了他們百名弟子,只要他願意親自登門道歉,並在塞兒的墳前焚香叩首,本王可以不為難他。”
“第二,晚輩還需要幾名幫手,除去姜大哥點名求助的那位聖之紫瞳姐姐外,還請前輩能將源之碧瞳南辰、以及水之藍瞳費讓兩位兄弟也一併遣出,助我等一臂之力。”
“這沒問題。”百木悲雄允諾道:“聞琴不是同你朋友在一塊麼,讓兒和辰兒你也可以帶走。”
“好,接下來還有最後一點,”韓棄說著扭過頭,衝姜豐羽微笑著示意道:“就有勞姜大哥來補充吧。”
姜豐羽看向韓棄的眼神多少有些意外神色,但並未過多表露,只是衝韓棄會意一笑,就接過他的話道:“這最後一點,小生希望,待此番諸般事由落幕之後,前輩能夠寬宏大量,莫要深究這一切的幕後元兇,即便最終知曉了元兇是誰,也切不可行過激報復之舉。”
“不行!”
豈料姜豐羽話音未落,百木悲雄便一口回絕,勃然怒道:“這一點斷然不行,這一次是他們欺人太甚,已然觸及本王逆鱗,倘若本王若不予以還擊,今後叫我靈族如何在北穹境立足!”
韓棄見狀不禁面露苦笑,姜豐羽如此說話,百木悲雄會有此反應也不奇怪,不過這倒也不能怪姜豐羽,畢竟他很可能是頭一回同靈族打交道,於是他笑著調節氣氛道:“依晚輩看不如這樣。既然此事乃是由琉璃而起,事後該如何善後,是否要對元兇進行報復,以及具體如何報復這些問題,不如就交由琉璃來決定。畢竟人是她得罪的,被擄的又是她本人和她親妹妹,是戰是和,就讓她自己權衡之後決定,您看這樣是否說得過去?”
百木悲雄依舊沒有答應,而是摩挲著鬍鬚來回打量著他二人,最後目光落定在韓棄身上,問道:“你早知道他會提這個條件,難不成你已經猜到幕後元兇是誰了?”
“多少能猜到一點,畢竟這北穹境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並不多。”韓棄輕笑著說道:“但最主要的是,我信任姜大哥,既然他認為靈族不宜與此勢力開戰,那就絕對有他的理由。”
百木悲雄皺著眉思索起來,沒一會竟咧開嘴笑了起來,“韓賢侄,本王承認你的確與眾不同,心思細膩、巧舌如簧不說,單是這份機警,便足已笑傲天下。可是,你還是算漏了一點,琉璃的性子如何,本王可比你清楚,就算你能吃透這天下所有人的心思,琉璃的心思你卻未必能摸準。好,本王就和你賭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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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棄聞言,與姜豐羽相視一笑,齊聲道:“多謝精靈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