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
葛三青三人恍然大悟,如果百木琉璃在的話,救人的事自然輪不到他們出面,可問題在於,自從百木琉璃兩個多月前離開太微山後,就再也沒有她的訊息,一時間要去哪裡找她?
韓不恭的反應比其他兩人要快,片刻間已經想通了其中關鍵,於是一邊向韓棄確認,一邊也向其他兩人解釋道:“我明白了,韓棄的意思是,先前那位刁蠻公主之所以沒去崑崙山下與我們匯合,八成是在半路得到了靈族與鴉門結怨的訊息,所以此刻應該已經回到了西關。”
韓棄聞言忍不住朝他投去讚許的目光,卻換來對方一個“你小子注意輩分”的犀利眼神,於是立即收斂目光,開口道:“不恭叔說得基本正確,只是有一點略微不對,我師妹她不是聽到鴉門和靈族結怨的訊息才趕回西關的,而是因為她聽到了鴉承癲受傷的訊息。不過這不能怪不恭叔,因為他並不知曉鴉承癲與百木靈族之間的特殊關係。”
司可冠好奇地問道:“什麼特殊關係?”
“靈族公主百木琉璃,是西關鴉老鴉承癲的關門弟子。”
“原來如此!”司可冠聞言一拍大腿,似乎想起了什麼,“這就對上了,當初太微山月下追兇那次,我還好奇來著,她堂堂一位靈族公主,與人鬥法居然用的是鴉門的偃術。”
韓棄點頭道:“這事你和不恭叔不知道,我和葛大哥則是因為年幼時曾在太微山下與她和鴉老有過一段……一段不怎麼愉快的插曲,總之是相互間認識了。”
葛三青此時總算跟上了眾人的反應,問韓棄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先去百木林把琉璃找來,然後讓她自己去救她的妹妹?這倒也不是不行,可關鍵時間來得及嘛?”
“葛大哥難道忘了,我會御劍呀。”韓棄笑著道:“百木林距離此地差不多有三千里,以御劍的速度,最多連續御劍四個時辰就能趕到,但問題是我現在靈力有限,連續御劍一個半時辰已是極限,所以每趟單程必須休息兩次以回覆靈力,即便如此,兩日內往返一趟也綽綽有餘了。不過我擔心在百木林那邊可能會有所耽擱,所以保險的話最好能有三天時間。而此處距離鴉門只有一晝夜腳程,所以關鍵要靠不恭叔和可冠兄,務必想盡辦法拖住秦戌羽,能爭取到三天最好,最少也得拖夠兩日。”
葛三青聽完韓棄完整的計劃後,一時間未置可否,思慮良久後他方才作出決定道:“好,我聽你的。可萬一在百木林發生什麼意外,或者我們沒能及時找到琉璃,你要儘快帶我趕回來,而且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再阻攔我救人。”
韓棄知他心中顧慮,於是寬慰他道:“葛大哥,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是覺得我的計劃是捨近求遠,另外,明明看到琉璃的親人有難卻不去救,反而要讓她自己來救,擔心以後再面對琉璃時會心中有愧,是不是?”
葛三青生性耿直,此刻心中所想被韓棄一一言中,卻並不覺得尷尬,只是點了點頭。
韓棄說這番話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讓葛三青尷尬,後者的秉性如何他再瞭解不過,只聽他接著道:“所以有一點我希望葛大哥不要誤會,那就是如果今日之事確實已沒有可以兩全的辦法,我必定會和葛大哥作出相同的選擇。”
“我從來沒有誤會過你。”葛三青憨憨一笑道:“我知道你比我聰明得多,甚至比我見過的人任何人都要聰明,所以你考慮事情自然比別人考慮得要多,也習慣以更加睿智的方法去應對事情。只是我腦子實在是笨得厲害,跟不上你的思維,所以有時才會猶豫。但你放心,今後不會了,只要是你作出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立刻執行。”
“謝謝葛大哥。”
韓棄聽完葛三青這一番肺腑之言後,心中竟是異常感動,甚至連眼角都有些溼潤,兩人相視一笑後,分別伸出一隻手掌,重重地握在一起。
“那就這麼說定了?”韓不恭在一旁打斷兩人道:“我和可冠儘量拖住秦戌羽,你們則去找那個刁蠻公主,如果一切順利也就罷了,但萬一情況有變的話,那……”
“那救人的事可就交給我們了。”司可冠接過話道:“怎麼也算是和百木姑娘共過一場患難,現在她親妹妹有難,難道還真的坐視不理麼?”
“放心吧,無論此行有沒有找到我師妹,三天之內我們一定會趕回來。就以第三天子時為限吧,萬一我們遇到什麼意外趕不及回來,到時候你們救了人之後就再折回這暮陽城,鴉門的人短時間內未必能想到。”韓棄說到這裡,走到窗邊瞅了一眼天色,繼續說道:“現在天色也暗下來了,看秦戌羽這情況一時還醒不了,可冠兄,你這酒是不是兌得忒稠了點?”
司可冠聞言一笑,端起桌上的酒壺搖了搖,將壺中剩下的大約還有小半壺酒水一仰脖子給吞了下去,然後抹抹嘴笑道:“恩,剩下的這些已經寡然無味了,估計他會一覺睡到天亮吧。”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這樣最好。”韓棄道:“但御劍之術畢竟太過招搖,如今又身處鬧市,我看還是先回客棧等到入夜後再出發吧。”
深夜,亥時。
客棧客房內,韓棄正端坐在桌邊就著燈火雕刻著什麼,韓不恭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咳咳……這馬上就要出發了,你居然還有閒心擺弄這些玩意?”韓不恭徑直走到桌旁,問這話時他刻意拿捏著長輩的身份和語氣。
“再一會就好。”韓棄專注著自己手上的活計,頭也不抬地回道,“你去幫我將裡間薰香用的香爐拿來。”
韓不恭聞言翻了個白眼,剛想嗆他一句,目光卻瞥到了韓棄手中正雕刻的物件,心中一怔,到口的話趕忙嚥了回去,轉身朝裡間走去。
等韓不恭再出來時,韓棄貌似剛好完工,他接過韓不恭手裡的香爐放在桌上,再將剛剛完工的那件木雕作品立在了香爐後面。
這木雕底座呈圓形,底座前方插著一柄三寸來長的小劍,劍柄懸著一個葫蘆,而底座後方則立著塊一尺長、五指寬的四方木牌,牌面自上而下刻著七個蒼勁字型:浪子弋冬之靈位。
“原來是弋兄弟的靈牌。”韓不恭從韓棄手中接過一支點燃的線香,對著那靈位拜了三拜,將香插入爐中道:“你算是有心了。”
“弋兄是為我而死,就連屍骨也沒留下一塊,而我卻連他的身份來歷都知之不詳,能為他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韓棄有些木然地望著靈位,如是說道。
“對了,你之前和我說過,那葉天語似乎稱呼弋兄弟為絕劍,並說他有北穹第一劍之稱,是麼?”韓不恭似乎忽然間想起了什麼。
“沒錯。”韓棄應道:“不恭叔不是說從未聽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