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欒別過柳生正平,拉著韓棄離開了舊屋,向宅院正門走去,卻發現柳生元一就立在玄關處,看見兩人出來之後,便上前攔路。
“韓夫人請留步。”
韓棄雖然懵懂,但方才將那舊屋中的一幕幕看在眼裡,也大概聽明白了幾分,眼見先前對著孃親咄咄逼人的老翁再度出來攔路,登時心中警覺,搶在析欒身前,問道:“老爺爺還有什麼事麼?”
柳生元一換了一副笑眯眯地臉孔,道:“小公子稍安勿躁,老朽有兩句話想單獨說與你母親,只需片刻就好。”
小韓棄剛想開口推脫,析欒卻蹲下來衝他微笑道:“沒事的棄兒,你先去門外等我,我待會就過來。”
韓棄聞言雖心有不甘,但還是聽話地去了。
析欒目送著棄兒走到大門之外,扭頭望向柳生元一,不無警惕地問道:“老先生,敢問您還有何事?”
“韓夫人且安心,老朽既已答應正平不會為難你們,便絕不會食言。”柳生元一說到此處,長嘆一口氣,隨後居然雙膝一屈跪倒在地上,請求道:“只是老朽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韓夫人一定應允。”
“老先生這是做什麼?快請起來說話。”析欒見狀慌忙要扶起他,卻怎麼也拉他不動。
“韓夫人,”柳生元一任憑她拉扯,跪著道:“正平自幼喪母,而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從沒有給過他一絲溫暖,實在是枉為人父。我知道他心中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希望你能念在老朽一片愛子之心,能夠留下來照顧他一段時日,好讓他能夠重新再站起來。”
析欒聞言放開了扶他的雙手,猶豫著道:“我本也有此意,只是如今我夫韓英生死未卜,我兒韓棄年方九歲,我如何能夠棄他不顧?”
柳生元一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番說辭,心中也早已做好了計較,只聽他緩緩道:“前些年北穹境盛傳韓英未死,想必韓夫人也早有耳聞,其實老朽也曾派人去查探過這傳言的來源,只可惜一無所獲。要知道這天大地大,老朽花費人力財力有心查探尚且無果,單憑你們母子二人這般隨處流浪又豈能遂願?另外,老朽觀令郎骨骼清奇,是塊練武的好材料,只可惜我柳生家的武術需得自幼修習方可有成。若是夫人肯留下來照顧正平,老夫一來會繼續源源不斷地遣人追查有關韓英的蛛絲馬跡,二來可以去求伊賀家收下令郎為關門弟子,這個交易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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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欒卻搖頭道:“我夫君曾與伊賀家的現任家主伊賀子蘇有過過節,若是被他發現棄兒的身份,一定會為難於他。”
“這……”柳生元一一時語塞,跪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答。思慮良久,他豁然起身,道:“如此只好得罪韓夫人了,老朽雖有私心,但這也是為了令郎的前程著想,還請莫要怪罪老朽。”
言罷,只見他迅速閃身至析欒身後,接著一記手刀敲在後者後頸之上,析欒立即應聲倒地。
韓棄在門外遠遠瞧見白髮老頭突然對孃親發難,急忙驚呼著想上前幫忙,四下裡卻躥出幾個家僕將暈厥的析欒給抬了下去。
小韓棄急忙上前追趕,嚎叫道:“你們要做什麼?帶我孃親去哪兒?”
柳生元一一個閃身便攔住了他的去路,彎下腰衝他笑眯眯地道:“你孃親害得我兒殘廢,我要將她囚禁在府上侍奉照顧我兒,直到我兒能夠康復站起為止。”
韓棄一張小臉因怒意而漲得通紅,他立即反問道:“那要是你兒子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呢?”
“那我便囚禁她一輩子!”柳生元一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偽善面孔,隨即他直起腰板逐客道:“我念你年幼,不與你一般見識,速速離去吧。”
“老狗,我殺了你!”
怒極的小韓棄生平第一次牽動心中無盡殺意,他雙目圓睜,幾乎要噴出火來,一雙小手隨後開始生澀地結起印來,口中默唸道:“孤日高懸,天地一葉。我身為弩,我影為箭,七殺獨影箭,去!”
從他矮小的影子中分化出一隻脆弱的影箭,朝著柳生元一疾射而去。
這一招,正是當日他在太微山之時從韓不恭處偷學而來,自從那日在太微山腳下施展過一次之後,再也未曾施展。但是這是他唯一會的術術,雖被母親明令禁止,但心中卻難免會悄悄鑽研一二。是故,這雖是他第二次施展,竟也有了七八尺的力道。
可柳生元一隨手一揮衣袖,便輕鬆震散影箭,他眼神露出一絲不屑,撫須笑道:“想不到小公子還有這一手,厲害厲害,但若要殺我,需得再苦練個十來年吧。”
說罷,他抬手一掌,以氣勁將韓棄推至宅院門外,兩扇朱漆木門隨之緊緊閉合。
“記住,想救你娘,等你翅膀硬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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