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隱瞞了自己還活著的訊息沒錯,但他活下來了那是他運氣好!不是你放過他的!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殺了他,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早就已經成了刀下亡魂!當初的死訊也依然會傳到京城來,沒有任何區別!”
“無論你現在說什麼,害死我祖父的罪魁禍首都是你!我雖奈何不了你,卻也不會忘了這份仇恨。”
“他日若是有一天你得遭天譴,我定會額手稱慶,在城中廣施錢糧,慶祝這一普天同慶的喜事!”
竟是當著他的面咒他去死,言語間別說記著他的情意了,沒啐他一口已經算是客氣。
淮王看了她許久,知曉自己今日的目的半點也沒達到,而且可能永遠都達不到了。
他扯了扯嘴角,倒也沒有特別惱怒的樣子,反而笑了笑。
“我現在說什麼你怕是都聽不進去,罷了,既然你如今厭惡我至此,我也就不多做打擾了,免得你氣壞了身子,動了胎氣。”
他狀若隨意的一說,傅毅洺與唐芙的心頭卻倏地繃緊。
唐芙有孕的訊息至今沒有對外傳揚,若非特地打探,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唐芙一隻手被傅毅洺握在手裡,另一隻手下意識撫上了自己並未顯懷的小腹,戒備而又憎惡地瞪著淮王。
傅毅洺攬在唐芙肩頭的手則越收越緊,將她牢牢護在自己懷裡。
他有一種感覺,淮王或許是知道芙兒有孕才特地請旨回京的。
淮王看著他們戒備的神情,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放心吧,我說了不會傷你就不會傷你,只是聽聞你懷了身孕,想來看看罷了。”
“我帶來的禮物裡有很多有助於安胎的名貴藥材,都是我特地命人準備的,絕對沒有做過手腳,你若不放心可以讓人查驗之後再用。”
“今日也沒什麼別的事了,就此告辭,希望你……身體康健,平安生下孩子。”
說完果然不多做停留,拱手告辭了。
直到房門關上,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唐芙緊繃的身子才驟然鬆懈下來。
傅毅洺知曉她心裡有些害怕,忙安慰道:“芙兒別怕,他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有我護著,絕不會讓他傷害你的,更不會讓他傷了咱們的孩子。”
唐芙點頭,靠在他胸前閉上了眼,只覺得這短短不到半個時辰讓她格外疲憊。
傅毅洺扶著她去歇下了,等她睡著才躡手躡腳地退出了屋子,讓佩蘭守著她,紅纓雙鉞等人守在院子裡,自己一騎快馬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離武安侯府本就不遠,騎馬一會就到了。
他不等馬匹停穩便翻身下馬,將馬鞭扔給下人,徑直去了正院。
長公主正在禮佛,聽聞他來了之後從佛堂出來,有些擔憂地問道:“怎麼,淮王鬧出什麼事了?”
她知道今日傅毅洺在武安侯府見了淮王,若非是有什麼大事的話,他不會這麼急著特地跑一趟來找她的。
傅毅洺面色沉沉,走到他身邊小聲道:“祖母,淮王有不臣之心!”
長公主點了點頭,並不吃驚的樣子。
傅毅洺皺眉:“您知道了?”
長公主笑著坐了下來:“當然知道,從他出生就知道。身為皇子,都是龍子鳳孫,若有機會的話,誰又甘願將那個位置拱手讓與旁人呢?”
“那些碌碌無為的庸庸之輩都尚且想要一試,更何況是淮王這種自幼聰慧,天資過人的?”
“所以,他有這種心思一點都不奇怪,奇怪的是怎麼讓你看出來了,還如此篤定?”
傅毅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將剛才在武安侯府的事情說了。
“他口口聲聲說之前只是出於無奈才用那種方法想將芙兒帶去陳郡,若她去了的話日後會給她一個名分的。”
“可是皇室宗親,就算是自己的妻妾,名分又豈是他說給就給的?”
“何況芙兒是唐家的大小姐,當初若真是被他帶走了,他只能將她藏起來才對,不然將來讓人知曉,勢必對他不利。”
“他若真是要給她名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將如今皇位上的人取而代之,登上帝位,自己做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