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趴在傅毅洺懷裡,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阿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哭到最後喃喃說道。
傅毅洺點頭:“好,我們這就回家。”
說著將她擁在懷裡一路向停放馬車的地方走去。
下人守在遠處只聽到隱約地爭吵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他們兩人相攜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還哭成了淚人,也不敢多問,趕忙駕車離開了程家。
林氏聽說程墨在自家花園裡跟唐芙和傅毅洺發生了爭執,還把唐芙氣哭了,立刻命人將程墨叫了過來,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待知曉了前因後果,她已是臉色煞白,指著程墨說了句:“你……”
然後便嘔出一口血來,當場暈了過去。
唐芙回到公主府時亦是哭得幾近暈厥,回房躺下後仍舊不停抽噎,臉色紅的嚇人。
傅毅洺怕她有什麼不好,趕緊讓人去請了太醫,自己則守在床邊寸步不離,不停地輕聲安撫她。
長公主聽說那邊竟然請了太醫,心中亦是放心不下,親自趕了過來。
“祖母。”
傅毅洺喚了一聲,想起身施禮,被長公主按下了,柔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傅毅洺看了看躺在床上雙目失神的唐芙,怕刺激到她,便湊到長公主耳邊小聲將剛剛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長公主皺眉,低喃一聲:“這混賬東西!”
“可不是!”
傅毅洺跟著附和了一句。
可現在再怎麼罵程墨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安撫唐芙。
長公主對傅毅洺擺了擺手,讓他到旁邊去,自己則在床邊坐了下來,拉起唐芙的手道:“好孩子,不哭了啊,祖父沒了這不是還有祖母嗎?以後祖母陪著你。”
這時候一個溫和慈愛的長輩似乎比傅毅洺更有用,唐芙呆滯的雙眸轉了轉,待看清來人是誰後眼中淚水再次洩閘似的湧了出來,撐著身子坐起來撲進了長公主懷裡。
“祖母,我祖父沒了,祖父沒了……”
她已經經歷了一次喪親之痛,今日卻彷彿又重新經歷了一回一般,難過的不能自已。
她止不住地想,倘若程墨不躲起來,能傳個信回京,告訴大家他沒死,或許祖父就不會有事了。
長公主嘆了口氣,寬厚的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也不說更多安慰的話,只是這樣任憑她倚靠著,讓她在自己懷中哭泣。
等太醫趕來的時候,唐芙已經在長公主懷中哭著睡著了,睡夢中仍舊時不時抽噎,眉頭微蹙,鬱結難舒的樣子。
傅毅洺輕手輕腳地扶著她躺回床上,讓太醫給她把脈。
太醫看過後道:“侯夫人無甚大礙,只是驟然間大悲大怒,鬱結在心,發洩出來反倒是好事。”
“下官開些疏肝理氣的方子給侯夫人服下,休息幾日便好了,不過近來也要注意多多開解她,不要讓她一直鬱郁寡歡。”
“這俗話說怒傷肝,憂傷肺,偶爾一回沒什麼事,若是長此以往到底是傷身的。”
傅毅洺點頭,將方子交給下人讓他們立刻煎藥,又問了太醫許多需要注意的事項,這才把人放走了。
藥煎好後長公主輕聲將唐芙喚醒,哄著她將藥喝了再睡。
唐芙昏昏沉沉地灌了一碗藥下去,沒一會便又睡著了,閤眼前似乎看到長公主還在床邊,隔著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撫她。
再醒來時已是半夜,她身邊的人變成了傅毅洺。
唐芙眼眶發腫,聲音沙啞地問了一句:“祖母呢?”
傅毅洺一直沒敢睡的太沉,在她睜眼稍稍動作的時候便醒了,為了逗她開心,故意打趣道:“怎麼,芙兒現在有了祖母就不要我這個夫君了?難道是我不夠年輕貌美,短短半年就失了寵?”
唐芙看了他一會,並沒有笑。
就在他以為自己這個玩笑開得不好的時候,女孩蜷著身子慢慢縮排了他懷裡,貼著他的胸膛道:“阿珺,還好有你。”
傅毅洺笑了笑,在她頭頂輕輕一吻:“我會永遠陪著芙兒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