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昨天一天只中午吃了一頓飯,然後便粒米未進。
傅毅洺怕她半夜醒來餓,一直讓廚房溫著粥,此刻見她醒了,便讓人端了一碗上來。
唐芙沒有胃口,不想吃,但也不想浪費了他一番好意,更不想讓他擔心,便吃了小半碗,這才重新躺下了。
她躺在床上,想起白日裡在程府的事,心中仍舊鬱郁。
傅毅洺撫著她的脊背輕聲安撫道:“程墨這件事做的的確不地道,你若不高興,明日我便進宮一趟,當著陛下的面拆穿他。”
“他欺瞞陛下說自己之前什麼都不記得了,已是犯下了欺君之罪,陛下就算寬宏大量不降罪於他,以後肯定也不會重用他,說不定還會奪了他的功名,這樣也算是為老太爺報仇了。”
唐芙搖頭,低聲道:“不必了,縱然表哥對不起我,伯母卻從未對我有半點不好,倘若拆穿了他,伯母勢必受到牽連,日子不會好過的。”
傅毅洺其實早知道她不會答應,不過是說出來發洩發洩罷了。
他吻了吻唐芙的額頭,道:“芙兒心善,總是會為他人考慮,那程墨當初若像你一般在行事之前想一想別人,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不過如此一來他或許也娶不到芙兒了……
傅毅洺思及此,心中莫名有些慌亂,抱著唐芙的手緊了緊。
唐芙說道:“不止是為了伯母,倘若祖父或者我爹還在世,他們也不會這麼做的。”
“不過我總歸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跟他來往了,以後……我就當不認識這個人,與他各走各的,誰也不礙著誰。”
傅毅洺點頭:“都聽芙兒的。好了,不說他了,快睡吧。明天我們收拾東西再去一趟寶西山,在那裡小住幾天散散心,離這些糟心事遠一點。”
唐芙嗯了一聲,在他懷中閉上了眼。
翌日清晨,唐芙醒來時眼眶紅腫,傅毅洺讓人煮了雞蛋,親自給她滾了滾,直到看上去沒那麼明顯了,才跟她一起去了正院給長公主請安。
長公主拉著唐芙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太醫開的藥可喝了?”
唐芙點頭:“喝了,芙兒讓祖母擔心了。”
長公主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做長輩的,本就應該關心晚輩,無論晚輩過的好還是不好,都要時刻記在心上,便是想放也放不下,等你以後當了娘就明白了。”
“就好比你們做晚輩的總惦記著我們長輩一樣,都是一個道理。”
唐芙垂眸,再次點頭:“謝謝祖母。”
“一家人說什麼謝。”
長公主道,讓下人傳了膳,跟唐芙與傅毅洺一起用了早飯。
吃完飯傅毅洺本想坐一會就帶唐芙離開,但長公主卻忽然問了他一句:“之前山賊的那件事,你與芙兒說了沒有?”
傅毅洺一怔:“沒……沒有。”
說完看了看唐芙:“我想說來著,但是……”
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他想等到跟唐芙圓了房再說,可他們昨天才圓房,剛圓了房就知道了程墨刻意躲藏的事,唐芙受了刺激,他就想再緩一緩,過一段時間再說,沒料到現在長公主忽然當著唐芙的面提起來了。
唐芙一臉莫名,問道:“祖母說的是什麼事?什麼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