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的人沒抓住,她還真不敢自己往回走。
傅毅洺從善如流,假裝沒看出她是離家出走,一行人護著她往唐家下人的所在走去。
結果還沒到地方,就聽遠處有人漫山遍野大聲地喊:“小姐,大小姐!”
人還未見,聲音卻已經傳來了。
府中的小姐在山中走失,下人四處尋找本是很正常的事,但唐芙的臉色卻驀的一白。
她剛剛雖然被淮王的人追出了一段距離,但也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往常她在山上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這些下人知道她的習慣,除了佩蘭以外,從不會有人隨便上山打擾,今日怎麼這麼快就來尋她了?
這分明是……知道她會出事!
唐芙一顆心掉進了冰窟窿裡,對二夫人那最後一點有關於“親情”的幻想也沒有了。
她忽然轉身,對傅毅洺道:“侯爺剛剛說……可以現在就給我寫下和離書可是真的?”
傅毅洺一愣,旋即趕忙答道:“真……真的!”
唐芙看著他不說話了,傅毅洺反應過來,趕緊向一旁伸手:“紙……紙紙紙紙……筆!”
激動的話都不會說了。
江北立刻拿出隨身的紙筆給他,將水囊裡的水倒了幾滴到硯臺裡,飛快地研了墨。
傅毅洺接過紙筆,卻發現沒桌子。
剛剛犯了錯的季南急於立功,擠開江北在傅毅洺面前一彎腰,當了人肉桌案。
傅毅洺筆走龍蛇,字都快飛起來了,一封和離書三兩下寫完。
唐芙看了看,垂眸道:“侯爺可否按個手印?”
“可以可以!”
傅毅洺忙道。
別說手印了,讓他把臉上塗滿墨汁蓋上去都行。
他按了個手印不算,還蓋上了自己的私印,這才把和離書遞給了唐芙。
唐芙接過看了一眼,和離書上的內容對她沒有任何約束,因為現在還未成親,不知道他們將來的婚期會定在什麼時候,所以沒有寫日期。
不過上面寫明她可以自己隨時填上日子,和離書並不會因此失效。
遠處的聲音越來越近,隱約已經能看到人影,唐芙將和離書交給佩蘭讓她收好,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張紅紙,遞給了傅毅洺。
“這是我的庚帖,有人問起就說是我祖父交與你的。”
話音剛落,有人發現了他們,立刻呼喊著跑了過來。
唐芙理了理鬢發,深吸一口氣:“記得讓人來提親,盡快。”
說完轉身向那幾個下人迎去,脊背挺直,絲毫看不出剛剛柔弱哭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