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莫秋心不由得嘆服夏淵的縝密。
隨後莫秋心揚起自信的笑容,美麗而耀眼。“我經過多次試驗,在考究各種古籍之後所得。夏淵,你幫我寫一下,可以嗎?”
“自然可以。”夏淵依然是亙古不變的溫和笑意。
於是莫秋心清靈的聲音響起,“血竭一錢,藿香兩錢,牙皂兩錢,枯礬兩錢,甘草一錢,幹姜三錢,石菖蒲兩錢,硃砂三錢,辰砂三錢,明雄三錢,兒茶一錢,漏蘆一錢,北細辛一錢。”
“這些藥倒是可行,只是藥量太過。”胡路不愧是太醫院首席,雖心有怨念但仍一語道破,不過當他聽到藥方時,已經褪去了不屑,真正將莫秋心作為一名醫者看待。
莫秋心聽到此言,笑得自信,“我知道,所以我決定將這些藥材混合,研磨成細粉,裝入瓷瓶中密封,對於症狀較輕的病人,服用時用一二分吹入鼻孔內即可,對於症狀較重的病人,除了此種方法,還需用姜湯調服一錢。”
“好辦法。”胡路應道,隨後可能認為自己太過激動,又淡淡答道,“老夫研究疫病半載,也有一藥方,丹皮三錢,生石膏多量,桅炭三錢,甘草一錢,竹葉兩錢,犀角多量,玄參三錢,連翹三錢,生地三錢,黃芩三錢,赤芍三錢,桔梗三錢,研磨成粉後分為十五份,每日皆服兩份。”
“是啊,這些藥材也可用。”莫秋心想了想,贊同道。
正當各位醫官皆陷入沉默中時。
夏淵溫和說道,“這些藥材可有相沖,若無,可以都試試。”
“是啊,可以都試試,這次的瘟疫,我一直認為絕非一種。”旁觀者清,夏淵一語道破夢中人,莫秋心接道。
“嗯,可行。”胡路雖然也是欣喜,但面上依然冷淡。
不過莫秋心卻因為這個可愛的老頭而笑得眉眼彎彎,一回頭正對上夏淵眼睛中的清淺笑意。
瞬間她便撤去眼神,兩頰微微泛紅,嘴中默唸,“妖孽,沒事幹嘛笑得那麼好看。”隨後莫秋心恢複理智,心中暗罵自己“為何會如此容易便對夏淵放下心防。”
“既如此,便實施吧,但願這一次可以消除疫病。”夏淵收起笑意,嚴肅說道。
“是,下官領命。”諸位醫官一起答道.
之後的試藥中,有些需採用莫秋心的藥方,有些用胡路的藥方藥效卓絕,正如莫秋心最開始所判斷的那樣,這次的瘟疫不止一種,是混合疫病。
一月後,都林疫病根治,糧食藥材,人力物力皆已到位。
這天,黃昏,夏淵與陳誠坐在望江樓旁的望江亭,看著金波蕩漾,一片祥和。
陳誠喝了一口茶後,對夏淵說道,“都林一行,我並未做些什麼,總覺得有些愧對聖上,愧對百姓。”
夏淵亦品茶,溫和說道,“嚴直兄何出此言,你臨危受命,明知此行危險,卻依然義不容辭,此乃君子所為,大丈夫俯仰不愧於天地,嚴直兄,你愧於幾心嗎?”
“是啊,我無愧於心。”陳誠突然豁然開朗,這些天的鬱結一瞬間煙消雲散,“慎思,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本就是嚴直兄鑽了牛角尖,我只是點了點,嚴直兄自己就明白了,我可沒做些什麼?”夏淵難得開起了玩笑。
“慎思,你啊。”陳誠也放鬆了下來,和夏淵像老友一樣談談天,說說地。
終於,陳誠說道,“慎思,三日後我們便啟程離開都林。江世林武此事如何處理?”
“這件事,我已經上了一份奏摺,江世將功折罪,罰俸祿一年,至於林武,貶為庶民。”夏淵收起輕松神色,認真答道。
“陛下還是心軟了。”陳誠蹙眉,似有不悅。
夏淵卻不這麼認為,那個男人絕不會心軟,如此處置林武,看似溫和,其實,都林百姓皆痛恨林武,若林武沒了那層保護,他該如何承擔都林百姓的怒火,而且一個習慣了耀武揚威的人怎麼可能平淡度日呢?若林武是個聰明人,這種做法確實溫和,但他和那個男人都知道,林武愚蠢且自大。
於是夏淵只是笑笑不語。
隨後陳誠也跳過這個話題,戲謔問道,“慎思,莫姑娘,你打算如何安置?”
“莫姑娘,不過萍水相逢,君子之交當淡如水。”夏淵答道,坦坦蕩蕩。
“慎思,你真的未曾對那位姑娘動過心?”陳誠開始八卦了起來。
“嚴直兄,你何時操辦起了他人的終身大事。”夏淵無奈笑笑。
“慎思,不是為兄八卦,為兄實在為你著急,你今年已經二十有二,妻妾通房皆無不說,身邊連個紅顏都沒有,京都都有人懷疑你是斷袖了。你知道嗎?”陳誠語重心長勸說道。
夏淵聞言也是無奈,於是藉口匆匆離去。
很快,夕陽落下,夜幕之上繁星閃爍。
夏淵散步時正好遇見莫秋心。
“莫姑娘,好巧。”夏淵長身玉立,竹簫別於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