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會兒突然改變了態度的原因又是什麼?
真的只是如書中所說的那樣,性格陰晴不定嗎?
知宜想不明白。
謝晏回到前院書房中,看著桌上衛大人送來的珊瑚擺件,想起知宜房間顯眼處的招財樹擺件來。
正院房間裡沒有多出什麼其他東西,唯一新添的就是這個擺件,可見知宜對它的重視……這難道是缺錢的意思?
謝晏讓全茂喚了周嬤嬤來,吩咐她從私庫給知宜再支兩千銀子。
周嬤嬤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這銀子支去是何用處?還請二爺明示。”
“她生辰時我不在,就當補償了。”
謝晏頓了頓,又道,“你只管拿去就好,其他不必多說。”
周嬤嬤越發困惑起來。
都說二爺和夫人關系不好,也總不在正院留宿,怎麼才回家的第二日又送這麼大筆的銀錢過去?
謝崢來父親書房請教學問,剛巧聽得這話。
當知他們在珍瓏閣選擺件的時候,李維還擔心,那個黃水晶的招財樹俗氣。
現在看來,父親送的這生辰禮,明顯比他還俗……
只是戲班之人有些誤解了她想要簡單聽曲的本意,撿了一首最是清冷孤寂的哀婉曲子來唱,更兼入秋之後天氣降溫,倏爾一陣涼風刮過,吹得人身上泛起一陣冷意,也讓這場原本就不熱鬧的宴席顯得越發蕭瑟。
在這樣一個本該是她生辰宴的日子裡,謝崢成為了知宜唯一的飯搭子。
謝崢送上禮物後,陪著知宜吃了一頓沉默的午餐。
他原本計劃下午要去書局選購先生提到的幾本新書,看著知宜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廳內,埋頭吃著壽面,心中突然有些不忍:“我過會兒要去文彙齋購置幾本書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外頭散散?”
自從知宜穿越過來後,不是在船上馬車上趕路就是在內宅養身體,雖然以前學習考試實習累了總會感慨,想要找一方屋子宅個三年五年不出來,可如今真讓她待在內院這些日子不出門,反而憋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知宜心裡一百個樂意,面上卻還是矜持道:“你一個人出門沒個長輩跟著,也難免讓人放心不下,這樣也好。”
若是放在平時,知宜出門是要提前跟謝老夫人說上一聲的,今天家裡沒人倒也方便了不少,知宜就直接讓緋月去跟周嬤嬤要車出門。
周嬤嬤一聽知宜是要帶著小公子去書局,立馬笑得極是開懷。
這新夫人還是上道兒,這就往賢妻良母的路子上走了,謝晏一向看重這個養子,讓他知道了一定喜歡。
周嬤嬤十分有行動力的幫著備好了車子,又讓楊勝跟著駕車出門。
楊勝是謝晏從前在家時候就用慣了的車夫,車技一流,這麼多年跟主子出門從未沒出過什麼岔子,有他跟著知宜二人也能放心一些。
今天知宜這套赴宴的裙裝顯然不適合穿出門去,這會兒要回房先換一套。
回正院的途中,知宜遇上了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穿著大紅色緞子制的新衣,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小鴨子一樣,身後跟著一眾乳母侍女,也是相當大的陣勢。
知宜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寧壽堂請晏時,王姒說孩子病著,後來她不再去寧壽堂請晏,也一直沒跟孩子碰面。
“這是銳哥兒吧?”知宜對於這樣白嫩的小團子有著天生的好感,她蹲下身去,對著小男孩笑笑,“我是你的嬸母。”
小男孩拿疑惑的眼光看著她。
乳母和丫頭則是站在一旁一臉警惕,虎視眈眈地盯著知宜,生怕她做出什麼對孩子不利的舉動。
知宜見此情形,大概也知道自己在這位大嫂口中的形象是怎樣的。
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嬸母還有事先回去了,得空再陪你玩。”
說罷,便轉身離開。
謝崢在車裡等了一刻鐘功夫後,才看到知宜換了輕便的衣服上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