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反派家屬沒有交往價值,就應該貼臉開大。
知宜輕蔑地瞥了房氏一眼:“崔夫人就買這點兒紙墨夠什麼用?”
“也不少了。”房氏道,“眼看著年後就要縣試了,等秉文過了縣試後再購置一批便是。”
“那怕是不成了。”知宜慢條斯理道,“我們家一向最是重視哥兒讀書,夫君臨走之前還叮囑我,只要對崢兒念書有益的東西,都要不惜代價想法子購置回來。緋月,你讓楊勝跟壹心齋掌櫃說一聲,這解元墨和謝公箋,餘下的不管多少,我都要了。”
知宜也能理解他為什麼暫時放棄科考。
備考時間精力問題暫且不論,畢竟李家也是世家大族,家裡僕婢眾多,侍奉母親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
可如果一旦考中了,皇帝分官職不看你家庭情況,也許是留京,也許是去一些缺衣少食的貧瘠地方當父母官,這樣便也再也不能好好照顧李老夫人。
“瞧我,說這麼多也沒說明白。”蘇遙對著知宜笑笑,“你應該知道李維吧?他就是李維的叔父,李家四公子李修然,跟謝大人也算是同窗。”
這不是那天陪她挑書的掌櫃嗎?怎麼又成了謝晏的同窗。
對方也明顯看到了她,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周紹看兩人你來我往,對著李修然好奇道:“怎麼?你們認識?”
李修然道:“那日謝夫人去文彙齋買書時,我們曾經見過一面……”
他到底有沒有看清楚自己買的是什麼?
知宜也不知道,但還是對著李修然傳送了一個祈求的眼神,拜託,識相點,別亂說。
李修然幽幽道,“看來也是跟謝兄一樣,好學不倦。”
知宜鬆了口氣。
謝晏看知宜對著李修然笑了。
她有一對極為好看的小梨渦,此時展顏一笑,有種冰雪消融的美感。
可她好像從來就沒對他笑過。
謝晏的臉色更黑了。
周紹有些不明所以:“又怎麼了這是?剛來就這副樣子,好像誰欠了你似的。”
蘇遙笑吟吟的打圓場:“外面風大,進屋說話。”
花廳內,蘇遙招呼知宜喝茶用點心,周紹跟幾人談起來從前的求學往事,又感慨這幾年都忙,他和謝晏只有上朝時候碰到,一年都不見得能聚上幾回。
“從前在京中時,謝兄就很照顧我。”周紹略顯愧疚的對知宜道,“我也是前幾日才聽說,當知母親留府上老夫人用飯,誤了弟妹生辰,當真對不住。”
對於秦知宜的生日,謝晏只在合婚書上看過一眼,他向來記憶力好,只那一眼也就記住了日子。
算算時間,周夫人得誥命時的確也是那幾日。
謝晏瞭解自家祖母,遇到這事一定會先顧著周家,如果提前說好了要給知宜做生日,把她留在席上自己來周家道賀,也是很可能發生的事。
既然周紹都跟她鄭重道歉了,說明事情一定不是輕描淡寫。
周嬤嬤並沒有提起此事,他也是這會兒才知道,不光家裡人在她生辰宴上出了問題,他其實也把她生辰這事忘記得很徹底,沒有為她準備任何禮物。
如此說來,她這般抗拒自己,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知是不是入席後喝了酒的緣故,知宜感覺離開周家之後,謝晏不再是剛才的劍拔弩張,而是意外緩和了不少。
知宜覺得有些奇怪。
她昨晚沒有履行夫妻義務的事大概打擊了男人的自尊,所以他昨晚離開時明顯生氣了。
但謝晏到底是幹大事的人,原文當中也曾經提到,即便在宮宴上被三皇子公然挑釁,宴席過後還能不帶情緒的共同商討皇帝留下的問題,應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一直有情緒,況且早上在老夫人那裡也相對比較正常。
可剛才下了車子進周家後,謝晏明顯臉色又不好,還被周紹點了出來。
雖然謝晏沒說原因,但沖著他整頓個上午都沒有看她,當她是一團空氣這個表現,知宜就知道,這事八成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