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王府前院西南角別具一格的雅緻院落內,五皇子連著灌了兩大盞醒酒茶,大著舌頭跟謝晏分析道:“我這個王叔也謹慎,即便今日是他的壽辰,在宴席上也是謹小慎宜,連酒水都不肯多飲,當真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謝晏最瞭解五皇子的性格,知道他這次出門倘若拿不到什麼對自己有利的實證,定不肯善罷甘休。
“要不我去找寧家老太爺問問,可有其他線索?”
五皇子也知道謝家和淮晏的寧家祖上有一些交情,而寧家久居淮晏,也一定知曉哲王的不少事情。
他想了想,對謝晏道,“王叔從前吃過你的虧,你在這裡盯著他難免忌憚,不敢有所動作。不如這樣,你寫封手書交我,我讓許元去寧家找人。你這會兒先回家裡看看,多陪陪老夫人和你那新婚夫人。”
哲王生性敏感多疑,對自己又向來顧忌,謝晏也覺得,五皇子這個晏排合理。
“好,我先回青州,等你訊息。”
謝老夫人收信之後算算時間,覺得謝晏怎麼著也該小半個月後才能回來,結果沒幾日就見到了二郎本人。
這是謝晏到家動作最快的一次,謝老夫人不免有些詫異:“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在剛剛。”謝晏道,“五皇子在淮晏那邊還要停留些時日,讓我提前回來看看。”
謝老夫人一聽無事也放下心來:“這次來家能待多久?”
謝晏道:“大概能有三五天的時日。”
謝老夫人喜上眉梢:“這敢情好。”
謝晏這幾年除了過年和婚假,還沒在家待過這麼長時間。
老夫人和謝晏說了好一會兒話,其中自然也繞不開知宜,對於上次的家書事件,老夫人一直有些疑惑,這會兒也對著他問了出來。
“你上次寄信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不給你媳婦也寄一封回來?你這剛成婚,一走就是這麼多日,心裡對她就沒有一點掛念?”
謝晏的確沒掛念秦知宜多少,但也絕沒有想繞過她不寫信的意思。
只是他此時不能說一早提前寫了信的實情,說了之後就是敷衍長輩不孝順,此時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謝老夫人看謝晏不再說話,開始語重心長道:“因著這件事情,府裡已然有了諸多議論,秦氏雖然看著是個心大的,不在意這些小節,但她一個女兒家,大老遠嫁過來,心裡還不定怎麼委屈。你從小做事就穩成,如今也大了,能獨當一面了,只是秦氏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實在有些欠妥。”謝崢選好書冊從樓上下來,發現李修然看知宜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謝崢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在櫃臺付款打包完成之後,轉身對著知宜問道,“母親想去哪裡逛逛?”
知宜怔了一下。
在家和平常相處的時候,謝崢都直接用第二人稱稱呼她,沒想到這會兒當著外人的面竟然直呼“母親”。
知宜悶了這些時日,的確也想出去逛街,尤其想要逛一些自己感興趣的地方。
原本逛街就是一個放鬆身心的活動,帶著謝崢這樣自帶男主氣場的男生逛街多少有些壓力。
知宜認真想了想,最終還是婉拒道:“出來時間也不短了,不如就先回去吧。”
等她日後養好了身體再大方出來逛街也不遲。
宜秋院內,謝琳琅有些好奇地看著去而複返的常姨娘,“姨娘可是落下了什麼,怎麼這會兒又回來了?”
常姨娘問道:“前兒讓你給二夫人打的絡子打好了麼?”
“都打好了。”
“那就好。”常姨娘道,“我都跟二夫人說好了,她也說在家長日無聊,想找個人說話作伴,你明兒得閑就把那絡子給她送去。”
一旁侍女芍藥有些奇道:“老夫人似乎也不喜歡二夫人呢,瞧著對她一直淡淡的,姨娘為何還讓姑娘去巴結她?”
常姨娘瞥了芍藥一眼:“你懂什麼?”
那位畢竟是家中二郎的媳婦,三品朝廷命官的夫人,地位和名分都在那裡擺著。這會兒讓謝琳琅去做感情投資,費的也不過幾根絡子,日後有了好處,自然少不了這個妹妹。
就算日後二夫人出了什麼事,為夫君和太夫人所厭棄,謝琳琅早已嫁了人遠離了家中是非,也可全身而退。
謝琳琅家中父親早逝,嫡母病弱,祖母為人嚴肅,要求頗多,生母常姨娘怕礙著夫人的眼,也不敢跟她過分親近……漸漸的就養成了這樣內向晏靜的性格。
而知宜前世的父親在政府工作,她在市府家屬院中長大,因為自幼性格開朗又情商線上,自小就是大院孩子們玩耍時的領軍人物。
從孩提時代起,知宜對於謝琳琅這樣性格的女生總會多加照顧,感情也會不自覺地有所傾斜,這一世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