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風肆虐,只有床帳中這一小方天地是怡神仙境。
得虧謝晏是嚴於律己的人,他只是側目看了秦知宜兩眼,就默默地掀開被角,站起身來。
身體的惰性完全被清醒的理智壓制。
起身過後,謝晏又將他睡的外側的被褥給壓好。
很難忘掉,前幾日秦知宜控訴他起床後不管褥子,漏了冷風,讓她滿是委屈的事。
雖說那日事發突然,是少見的意外,並不是謝晏粗心大意故意為之。
可在與秦知宜成親之前,謝晏獨自睡覺,從沒有過起床後需要管顧被褥的事。
身邊多了一個她,不止是多個夫人的事。
謝晏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在被牽一發而動全身地改變著。
不是很習慣,但他又必須要慢慢地習慣。
之前已發生的種種事跡,以及之後還會多出來的許多意外情況。
放下床帳之前,謝晏又扭頭看了一眼。
見秦知宜一無所查,仍睡得香甜,便放下床帳去了外間。
她是簡單一眼看到底的。
易知足又睡得熟,不論是清醒的時候,還是睡著後,都不會輕易地被他人的行為“改變”。
謝晏去了另一個小室穿衣洗漱,身著中衣,又穿戴好深綠朝服、革帶、玉佩錦綬,頭戴進賢冠,簪白筆。
肅穆端正的官服上身,比起平日穿戴簡潔時,更添幾分不可褻瀆的肅正之姿。
若秦知宜醒著,恐怕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謝晏在朝堂之上,是數一數二相貌出眾的俊仕,連從前的第一美男子,禮部主事蕭卿之都要甘拜下風。
因為謝晏生得明朗英氣,比蕭卿之還更高挑。
從氣勢上就壓了別人一頭。
今日宣政殿外,早到的官員不多。
往常謝晏只與相熟的官員問好,簡單交談幾句。
但今日是他婚假過後首次露臉,不少人見到他,都是帶著笑意稱呼一聲“新郎君”,略帶調侃地說他意氣風發。
謝晏點頭應了。
他只覺得同僚都是有意調笑,說的並非事實。
因為從鏡中看,謝晏覺得自己並無變化。
何來“意氣風發”一說?
當日侯府大喜,不少官員也是受邀到場的,分明見過他身穿喜服時的模樣,但在今天仍是湊趣。
謝晏不解。
直到與他關系最近的霍林安來了,一見面就笑道。
“少瑾兄,多日不見,英氣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