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謝晏所說,他不親近她,不要往心上放。
她早給他找好了理由。
兩人回房後,秦知宜早早進了內室,把一頭珠釵去掉,松開了發髻。
一頭烏發綴在身後,人看著婉約了不少。
她站在屏風後往外看,碰巧謝晏抬頭。
四目相對,生疏的氣氛裡不知何時生出了一絲絲的柔和。
謝晏眉峰微挑,是詢問的神情。
他還以為秦知宜怎麼了,待聽她說是要睡了,才知道沒什麼事,只是她終於想起來,躺下前先來知會他一聲。
謝晏點頭。
秦知宜總算是把已經嫁人的事刻進了心裡。
前兩天她一聲不吭地躺下,是因為不記得還有他這個人,不記得她嫁給他的事。
現在,記得了。
秦知宜見謝晏不像有什麼事,轉身前遲疑了,提議。
“要不夫君也早些歇息吧?”
不是想跟他躺在一起,是懷念他溫暖的身體。
謝晏並非沒事,他正要去書房看這兩天友人和同僚送來的信帖。
他婚假休沐不涉公務,外界卻是如常推行的,三天足夠堆積許多事務。
秦知宜還眼巴巴等在屏風後面。
拆散發髻後,如瀑青絲伴著面龐,看著哪裡像已婚的婦人,分明還是個沒經過風雨的姑娘家。
謝晏有幾分遲疑,但說出口的話還是冷硬了。
“你自己先睡,我有正事要辦。”
秦知宜摳了下屏風邊緣,心情如常。
“好吧,那你不要太晚。”
說完,轉身就進去了,囑咐婢女多備一個手爐。
莫名其妙的,謝晏鬆了一口氣。
秦知宜是個心寬的姑娘,這份心胸,是多少人都達不到的。
他合該待她更體貼一些。
已經進屋躺下的秦知宜頭腦放空,抱著手爐舒服地躺在松軟被褥中。
晚桃期期艾艾的,幾番猶豫,伸著腦袋問:“少夫人,奴婢陪您念話本子吧?”
晚桃是見剛才秦知宜叫謝晏一起睡,被拒絕,始終擔心秦知宜心裡不痛快。
見秦知宜安安靜靜躺著,就更擔心了。
直到她扭頭來答話,一聲高昂活潑的“好啊”,晚桃才放心。
並非晚桃不瞭解秦知宜。
她知道自家姑娘心思簡單,但這是姑娘頭一回嫁人,有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