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糾結,不多猶豫,是個心寬樂活的人。
和她的坦蕩相比,謝晏如同一個誤入此地的人,當秦知宜去牽他胳膊時,他的眸光甚至有一瞬不合時宜的警惕。
身體也僵硬不知如何反應。
像是反感她的接近。
自五歲開蒙之後,除去日常需要,謝晏很少與人舉止親暱。
謝家人,無論是長輩還是手足,都知道謝晏不親人,待人疏離,是深植於骨血中,天生的冷情。
陡然與女子貼得這麼近,且還是並無感情的人,謝晏心生抗拒。
可秦知宜似乎一無所查,又或者不介意他的冷淡,她鑽進他懷中,和他抱了一會兒。
見謝晏沒動靜,只是沒有推拒,秦知宜猜他是困了。
她又牽著他躺下,一起鑽進被窩中。
男子的身軀結實而火熱,比湯婆子好用得多,秦知宜又心安理得地貼過去,靠著謝晏取暖。
她向來體弱怕寒,手腳冰涼,謝晏是她的夫君,幫她暖身子天經地義。
他雖不主動,卻也不曾迴避過她的親近。
所以秦知宜安心地將一雙腳踩在謝晏腿上,懷抱胳膊,身子也貼緊。
徐徐不斷的溫暖,舒服得她徐徐嘆了一口氣,唇角彎彎。
謝晏平躺,如一道筆直松木,甚至僵硬也如木頭。
秦知宜像是攀援大樹的藤蔓,柔軟散漫,無處不在,令他平靜無瀾的一顆心,如同碎石投湖,不斷泛起漣漪。
圈圈層層,跌宕不息。
秦知宜閉著眼,默默地想。
出嫁前,母親和嬤嬤給她看了冊子,裡面圖文並茂,細說了新婚夫妻的洞房夜會發生什麼。
她以為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所以主動抱他,一起躺下,但是謝晏似乎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也好的,今日太晚了,秦知宜沒了餓的感覺,只剩下困。
她枕在謝晏肩頭,昏昏欲睡地想,也對,未必非要今天,明日也可。
她們往後是一輩子的夫妻,不急於這一日。
誰料,正當她換了個更舒服的睡姿,即將沉於夢鄉,謝晏卻突然離開了她。
他起身,握住了她垂落的纖細手腕。
掌心炙熱。
那具寬闊結實的身體裡,像是燃了一簇旺盛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