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爹眉眼一厲:“若皇上非要賜婚,我就告上去,總不能濫用王法非要塞個破鞋到我家!”
宋沁書無言張了張嘴,黎清歡卻早已站不住,從前廳繞了出來盈盈一拜,姿態嫋娜。
生育過的樣子總和兒郎不一樣,又被那無數日日夜夜含養過,臀部圓圓裹在貼身的長袍內,頗有韻味。
只是自小身上那股子風塵氣總讓人在意。
宋老爹不屑哼了聲,宋沁書也慌張站起身想上前解釋。
黎清歡只遠遠站著淺笑,滿面疏離:“我想兩位不用再因為我的事情而爭吵,我此次來便是想解了與宋女君的婚約。”
不等宋沁書開口,她爹先是警惕道:“你還瞧不上我女兒?”
黎清歡一愣,失笑道:“是我實在配不上宋女君這樣出類拔萃的女君。雖然現在聖旨還未下,我總該親自來與女君說清楚,女君不用擔心,我會與皇上君後說清楚,不會牽扯到你的。喜鵲,把禮留下我們走。”
他想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利用完毫無負累地就將人拋棄掉,甚至棄掉的姿態輕蔑又高傲。
跟淩辱欺負過他的人又有什麼兩樣。
也許他就只配跟蕭沅這樣卑劣的惡人過一輩子。
清清淡淡幾個字,揭破了宋沁書所有的妄想。
她想掙紮,又覺得徒勞,看著黎清歡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深嘆了一口氣。
夢裡的人終究鏡花水月一場,她撈不進懷裡半分。
宋老爹也更是不滿黎清歡,逼著女兒道:“你快準備準備,咱們上曹府賠禮提親!”
黎清歡此後與宋沁書再無瓜葛,本身也只是錯生了枝蔓,不值一提的際遇。
回家屁股還未坐定,聖旨便上了門。
只道,茲念黎氏二子品行端方,溫良賢淑,帝後垂憐,賜他端雅帝卿之位,嫁妝百八十抬,和親赤丹,不日完婚。特準兩國喜事辦在他宅子上,以後回了赤丹蕭沅會給他再補個宴。
聖旨一下,滿城嘩然,倒是宮中早就在為黎清歡準備婚事,因此不急不慌,步調悠閑地推進著各項事宜。
黎清歡靜靜接過這副給了他所有體面的旨意,神魂皆不附體,再有旁人跟他說話也像是兩重虛空之外的事情。
直到蕭沅青天白日大張旗鼓踏入了他的府邸,扯著他的臉道:“這回可滿意了吧。”
黎清歡回神,主動坐進她的懷裡嬌嬌親了上去,吻得口幹舌燥靠在她肩頭把今日遭遇的事情一股腦訴說出來,向能為他做主的人告狀,好似受狠了委屈。
蕭沅樂道:“那正好,我無父無母,你也不用操心處理翁婿之事。”
聞言,黎清歡也是慶幸,玩弄著蕭沅的衣角,又想到她們曾經一起看過的畫像,若是蕭沅的父親在世應當是個溫潤如水之人,不會刁難於他。
突然蕭沅在他耳邊嘆了口氣道:“虧了”
黎清歡想到可能因為自己交換了什麼,甚至比昨日列舉的更多,頓生出許多愧疚,猶豫道:“我去與君後說說,我什麼都不要,也不叫他們為難你。”
“算了,”蕭沅差點繃不住冷臉,故作大方道,“只要能安然娶到你,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黎清歡一聽更是後悔,還有幾分歡喜,心情極其複雜,總不好在吃虧的蕭沅面前表露這份情緒。
實則開心得要死,心裡的小人兒直轉圈。
晚上蕭沅怎麼說,他都聽話照做,又騷又乖,差點惹得蕭沅失了分寸,想將他整個人拆骨吞入腹中,再不給旁人看見。
不過蕭沅很快就沒了機會放肆。
大婚在即,黎清歡被晏行接到了宮裡待嫁,嚴防死守。
說什麼大暄習俗,新人成婚前半月不能見面,不然不吉利。
這樣一來好不容易重歸於好的兩位還沒來得及互訴衷腸又被無情分開,只能隔著紗門對話,生出不少相思。
蕭沅怕黎清歡寂寞,也把念兒重新送回了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