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就是心裡還念著那誰,不愛我近身。”孟籜長得好,生氣也自有一派風流,舉手投足滿是軍營裡歷練出來的瀟灑血性。
唯一不滿的就是這張臉跟孟子菘長得八分像,誰知道床上他兩眼懵著將她認錯為誰。
每回她都得問他兩句,逼他喚她名字才肯罷休。
昨兒她剛潛進城裡去過一回,趴牆上看見帝卿府裡還掛著孟子菘的小時候給羅湜畫的畫兒,他爹的又給氣回來了。
羅珩勸:“我哥就跟我父後一般德行,口是心非。他往你床上送人,自個兒心裡肯定先難過死了,苦著呢。你拒了,指不定心裡還高興。”
“是嗎?”孟籜輕哼一聲,算作回應,略顯陰邪的眉眼松動開,化作了水,打算晚上再去帝卿府一回。
羅珩同她碰杯:“男人就好面子!非要咱們哄著,麻煩!”
孟籜看了她一眼,妻夫的房裡話也不好給她全都說出口。
女人之間把酒喝盡興了就行。
兩人正勾肩搭背,兩大壇子酒都空了,喝得差不多上了頭,忽然孟籜安排的探子來報,整個涿洲城都炸開了,連安樂帝卿府也被炸塌了一半兒,場面混亂,王君生死未蔔。
涿洲城裡不知何時沿著主路埋了一路的炸藥,所有的官家要地也全被圍上,特別是前段時間正在修葺的帝卿府,一旦起火死傷重大。
若沒有整個涿洲城的地形攻防圖,是萬不可能有能耐佈下如此一個大陣。
彼時日頭剛落,夜市的燈火在嘈雜熱鬧中燃起,溫馨和樂。
按說黎清歡住在城郊,這事兒跟他關系不大,偏巧沈則閑不住要帶著他和黎霽懷上帝卿府拜訪。
黎遠帆剛任戶部侍郎,是羅瓊監國之後首次提拔的一批官員,帝後二人雖在外雲遊也很是關注著朝堂的一舉一動。
聽柳滄瀾說,章邱雲這次事件裡,黎遠帆家夫郎也摻和了兩腳,還跟那位蕭掌櫃交情頗深。
是以其她人家的帖子能拒了,這家人羅湜卻有意見上一面探探底細,破例允了他們一齊上門用晚膳。
柳滄瀾做事得體,下的請帖也是一人一名,標註了黎清歡。
父子三人不得不一道上門,及至後來被困在帝卿府,黎清歡只怪自己倒黴。
天旋地轉,轟隆聲震天,一聲連著一聲,所有人都在瘋狂逃竄。
羅湜幾個侍子想上前營救,卻被從天而降的橫梁劈開一個天塹。
羅湜還算鎮定,高聲道:“你們先把能救的人給就出去,我跟滄瀾自會尋出路!”
“...是!”他們是羅綦養給羅湜的死士,這條命都是給主子的,但也實在沒辦法,轉身把癱倒喚兒的沈則先給帶到了安全地方,再回來救其他人。
和羅湜同樣被圍困在另一邊的除了柳滄瀾還有黎清歡,黎霽懷。
四個人現在算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管之前有何嫌隙,也得手牽著手前行。
柳滄瀾畢竟熟門熟路,很快帶他們找到一處豁口。
原來估計是個狗洞,這時候被炸大了。
黎清歡站最前頭,剛準備彎下腰時黎霽懷突然跳出來道:“帝卿,柳府君,你們先行。”
聞言黎清歡不禁錯愕,下意識退了一步。
柳滄瀾不悅看了黎霽懷一眼,自是要帝卿先行的,可怎麼安排用得著他來指揮。
既黎霽懷提了出來,雖然大難臨頭,羅湜身份在這兒他不走也沒人敢走。
於是他麻利擼好袖子很快鑽了出去,柳滄瀾緊隨其後,輪到黎清歡,黎霽懷便搶在了他前頭一堵。
黎清歡那叫一個氣,恨不得朝黎霽懷撅起屁股上揣一腳。
這人就是三六九等,他想活命還得排在別人後頭,若不是黎霽懷那廝,他早就第一個爬出去了。
焦急等待之後終於輪到他了,剛沉下心準備鑽洞,彭的一聲巨響。
黎清歡被摔得老遠,膝蓋兩肘全被粗糙的地面給磨破了皮,等他再拼命找回原處時,那洞早就被掉落的石塊給壘了起來,再出不去。
那邊黎霽懷也半身被卡洞裡,好不容易才被柳滄瀾和羅湜跟個蘿蔔似的給拔了出來,褲子都破了,光倆屁股蛋兒,差點羞得暈過去,只能用袍子遮起來。
三人好不容易逃出來,正好遇上帶手下大步流星來救人蕭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