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羅網 我要你死你就生不得!
就算韓兆珵不來找, 蕭沅也打算去會會這個北府鐵騎的統帥。
北府鐵騎原本長駐於中原與北狄邊境,是當年羅氏率兵攻打北狄,奪回幽雲十二州時留下的一支精兵。
韓兆珵是此人更是不簡單, 十二歲便隨母親桓陽侯上戰場, 殺敵無數, 戰功赫赫。
十五歲組建的一支玄鐵軍更曾是無數北狄人的噩夢。
直到七年前,北狄諸部沆瀣聯合,對大暄朝發起猛烈進攻。
韓烈戰死在北狄人最後的反撲中。
強忍下悲痛, 韓兆珵身披麻衣,承母遺志,提槍領兵將北狄聯軍再一次打回老巢,直搗入北狄皇都同津府。
當街砍殺了北狄大半皇室, 三天三夜,血流成河,狠挫了北狄一番銳氣。
到如今北狄人提到韓兆珵無人不懼, 又無人不恨得牙癢癢。若她們北狄戰神耶律柘還活著, 哪容得這些後生小女壓在她們頭上!
戰聖封賞賜爵, 上頭體恤韓家只剩她一個孤女,不忍她在邊境輾轉,便安排軍隊駐紮於崤北,對內以震匪禍。
蕭沅也見識過那場血戰, 甚至她發家也起源於此。
但不管是英武的桓陽侯還是殘忍的鬼羅剎, 今兒都得給她一個說法。
韓兆珵端坐在大帳中心, 手持兵書,穿得板正。
一襲黑袍,要比蕭沅的還要沉上兩分。
她一個中原女子個子不算矮,但身形樣貌絕對算不上頂好, 但獨有份堅韌沉穩,能抗得起北府鐵騎統帥的威嚴。
“韓將軍。”蕭沅拱手行禮。
韓兆珵揚手,利落道:“在我營裡,不必在意此等繁文縟節,蕭掌櫃坐。”
蕭沅傷還未愈,也沒有虧待自己,大剌剌坐在了主位下首,掀開一杯泡好的茶,品了品,笑道:“將軍好品味,在這孤寒的大營裡頭竟得如此好茶。”
韓兆珵汗顏:“年前去榕州省親,攤子上隨意買了些。”
“怪不得,”蕭沅繼續道,“榕州遍地好茶,三錢銀子買的散茶說不得比京城十兩金子賣的還要好喝。我之前也去過榕城,苦於不識貨被坑了好幾回,只遺憾放棄茶葉市場,還是做我那香料的老本行。”
韓兆珵見蕭沅兜兜轉轉就是不說正題,便也不出言提醒。
等蕭沅說完她如何被坑的往事,韓兆珵才淡淡道:“蕭掌櫃生意做得大,如今更是入了入戶部的眼,一舉登天成為皇商,何須在意那虧掉的幾兩銀子。”
“哦?”蕭沅先是疑惑,深看了她一眼,“韓將軍還是不要折煞小人了。咱們這小本買賣,把身家性命都系在褲腰帶上討生活,一毫一厘都得珍惜著用。就算以後給宮裡做事,也是生意。該我得的一分不能少,不該我得的,我也不賺。”
韓兆珵精於帶兵打仗,排兵布陣,嘴皮子遠不如蕭沅這種常在酒桌牌桌上混的人,便收住話頭。
蕭沅扔了茶碗蓋,鏗鏘一聲,笑道:“還不知將軍來找我來有何事?我這兒正好也有件事要與將軍商量。”
“不如蕭掌櫃先說。”韓兆珵禮讓。
蕭沅不客氣道:“我跟著商隊過崤北,雖不是領隊,但娘們兒拼死殺匪都死了,我也該擔當些責任,為她們剩下的孤女寡夫討個公道。”
韓兆珵聞言正色道:“我找蕭掌櫃來正也是此意。慘遭此橫禍實非大家所願,但逝者已去,如何安撫孤寡才事當前之急。”
她從來都在合適的時機做選最理性的路,太過循規蹈矩總顯得無情。
“韓將軍打算如何?”蕭沅問。
“我大營雖安紮在此,手下軍屬均安排在十裡外一個城鎮裡,屯田織布,自給自足。如若他們無處可去願意留下來,我當一視同仁,盡力照顧,絕不會苛待,等將來孤女長大了,可直接入我軍營效命。如若想走,我也奉上白銀十兩,供他幾年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