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也跟了上來。
買花無非就是那幾句嘴甜的說辭顛來倒去,而物件是有男子在身側伴著的女君。
可女童對著跟她同樣破衣爛鞋的阿四,大眼瞪小眼,有點兒開不了口,嘴角抽搐。
許攸不忍,剛想開口付錢。
誰知來癩臉皺起,揚眉輕快一笑。
然後她就開始從衣服上縫的補丁裡一個個掏,許久才生生掏出十個銅板,扔了過去,很大氣道:“給我來上兩支!”
舉手投足頗為頗為霸氣!當然,裡頭含有當初黎清歡賞給她的兩文錢。
“謝謝娘子!”愁苦臉瞬間明媚,連忙選了兩支最漂亮好看,花骨朵多的遞給許攸。
許攸騎虎難下,只能勉強接下。
他的面具只有半邊,但即便如此,也依舊是無悲無喜的,好似何事都動不了他的心緒。
除了昨夜,暗艙裡帶著酒氣,急促的喘息。
阿四碾了碾手指,沉吟道:“昨夜...”
許攸搶先一步開口,清冷黑眸覷向他沉靜道:“你我都並非未經人事的稚子,酒後失態人之常情。你不必介懷。”
其實,你情我願,非她強迫。
他又怎麼會將罪責都推到女人身上,只怪自己寂寞久了,耐不住誘惑。
胡心蘭對他有意,他一直未曾明確接納。經此一役,他猶豫是否真該新招個贅。
阿四聽完,神情多了幾分複雜危險,盯住他的笑眼更甚。
露水情緣,她嘗得不算少,但第一次有人與她劃界劃得如此幹淨。
許攸脫了她的控制,好似換個人也沒甚區別的灑脫。
佔有慾作祟,胸中掀起滔天怒意。
可憶起那生澀的回應吮吻,輕輕一咬,青竹骨便受不住軟在她懷裡的韌腰。
她轉怒為笑,心情放鬆下來。
就算生過孩子又如何,許攸怕是都沒真正受過魚水之歡,叫她忍不住想弄他,想看見他在身下瘋狂。
阿四誇張“哦?”了一聲,狹促道:“原是如此,還是許夫郎經驗豐富,小人受教了。”
許攸冷臉更寒,嘴角拉平成一條直線,不願與她多談。
許焱剛買完糖糕回頭,未曾注意到兩人之間氣氛,獨自快活。
他瞧見許攸手上的花枝,兩眼一亮,從許攸虛握的手裡搶過一條來。
阿四的表情早已變回原樣,如沐春風,恍然露出一口白牙,腆著臉哄他道:“我買的。”
許攸兩步跳到她身邊,柳眉一橫,踮腳敲她眉心道:“你不是沒錢嗎!你騙我!”
“誒,”阿四趕緊拉下胡亂在她身上作亂的小人兒,摸摸空蕩蕩的口袋攤手道,“這下徹底沒了!剛攢下的夫郎本兒,全給你買花用光了!”
許焱立時含羞帶怒踢了她一腳,俏臉通紅,還要追上去打。
“你有本事站住別跑!”
阿四身手靈活,笑著趕緊求饒。
兩人嗖一下追出去好幾裡地,打打鬧鬧,毫不顧旁人眼光。
胡心蘭從後頭找了上來,再見許攸已經把面具取下,對她柔聲道:“我們先回去吧。”
倒是她有些沒受住許攸偶然流露出的依戀,等人走了兩步,才反映過來大喜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