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自身難保,自然不可能理會。
“不可能,不可能!”她掙紮著站起來,“我根本沒擊中要害,她怎麼可能死了呢!”
姜大興見狀趕緊上前將人用佩刀架了起來。
洛雯拈起一隻令簽,對著周雲亭厲聲訓斥:“擾亂公堂,罪加一等!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周雲亭腦子是嗡的,哪還有之前喊打喊殺的氣勢,滿臉的惶恐失措。
驚懼之下,兩股顫顫流了一褲子的尿,腳邊全是水漬。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
“你也冤枉?”洛雯冷笑,順便瞥了眼低頭當鵪鶉的黎清歡。
這回周雲亭的酒是徹底醒了。
平常這些世家女兒最是要裡子面子,此刻人命關天便什麼都顧不得,擰眉高聲道:“我推了秦瑞金不假,可當時黎清歡分明檢查過,人只是一時暈了過去,根本沒有大礙。後來我就走了,只剩黎清歡一人在場。”
聽她敘述,越發意有所指,黎清歡也緊跟反駁道:“你這是何意?我一個弱質男流如何獨自將人殺了,再搬去懷哥哥的院子裡頭?”
周雲亭冷哼道:“誰知道,你還有沒有其她姘頭?若是你二人一道...”
“空口無憑,周雲亭你不要血口噴人!”黎清歡此時也氣急敗壞,兩手捏拳,指節發白磨在地上生出不少血痕。
可這副皮囊實在好看,便是氣得五官移了位置也帶幾分嬌嗔。
說出去的話猶豫覆水難收,周雲亭信口道:“什麼空口無憑,大人你可知這黎清歡從來就不檢點,見天晃悠著勾引女人。昨日正是秦女君氣不過來尋才招惹上禍事啊!請大人明鑒!”
黎清歡臉色慘敗如紙,本以為兩人可以互相作證解釋,洗脫冤屈。
誰曾想昔日愛人為了活命竟然想將罪過全部推到他身上,頓時心灰意冷跪坐在當場。
曾經有過的濃情蜜意轉瞬化為灰燼,沒了一丁點情分。
他無力反抗著:“那你也有機會回來將人殺了...”
如泣如訴,悵然若失。
周雲亭早已不敢再看他一眼:“我,我昨晚離開就去流雲酒肆喝酒了,有夥計為證!”
兩人無聲對峙著。
洛雯被這兩人吵得頭疼,一場兇殺案竟然牽扯出這麼多感情來。
她心裡不免對黎清歡生出鄙夷來,模樣雖好不守夫道已是大罪過,心腸歹毒更不可饒恕。
便是秦瑞金的死真不是他動手殺的,這個男人也決計不是無辜之人。
只待一個確鑿的證據就可以定罪,還有那未知的幫兇。
早就脫了罪的蕭沅一直沉默立在旁邊。
案情轉了幾轉,撲朔迷離。
她在觀望,看黃珮鳳的態度,也看黎清歡是否真的清白。
當局者總容易被自身視角限制,也容易被流言迷惑,而她是也許是在場唯一一個局外人。
她選擇站到公堂中央,抱拳拱手誠心道:“大人,草民剛才聽她兩人敘述,總有諸多疑惑未曾解開。僅憑一面之辭難以確認到底誰才是真兇,我看還是得再找些證人線索才好。”
話到一半,她突然拍拍腦袋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早已遣人回揚州把秦家家主接過來,估摸著明日一早就能到。到時若要驗屍什麼的,也方便不是?”
“你!”姜大興怒目看向她。
洛雯倒是沒指責她多管閑事,盯了她好一會兒才笑道:“蕭女君比本官這個當縣令的還積極啊。”
蕭沅沒多解釋,也跟著她笑道:“草民是做生意的,秦女君死在府上若冤魂不散,難免會影響了運勢,這可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