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憐猶豫了下,緩緩抬步朝他走去,站在他的面前。
“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在此處的嗎?”他懶散地靠在椅上,樹葉上的積水被風垂落在眼角,抬著下頜凝著她。
謝觀憐搖頭。
其實她也想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的。
他道:“我看見了月白,他在找小霧,我便讓人偽裝成小霧,然後騙得了你住在何處。”
謝觀憐看著他問:“月白呢?”
謝明懌下顎虛點身旁的木杌,道:“坐下,我只讓人騙了你的住處,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
謝觀憐睨了眼他的身邊,提裙坐在一旁,望著他:“哥哥,那小霧呢?”
“小霧。”他眼噙淺笑,“我以為你什麼都不在意呢。”
“哥哥。”謝觀憐抿了抿唇,小霧是她最親近之人,不可能不在意。
他漫不經心地抬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玉軟雲嬌的面孔,沒有回答她。
這是他最愛的妹妹,但也被他親手送了出去,好在兜兜轉轉之下,她又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妹妹,這一年,可有想過哥哥?”他指腹摩過她的唇瓣,沒有塗口脂的唇被用力擦過後顏色如赤丹。
謝觀憐垂下的手捏緊裙裾,冷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頗有種心力交瘁的無力之感。
她的兄長,對她有著超出兄妹之間,極為不正常的情感。
如果不是因為謝氏需要一位身份最貴的世家嫡女為正夫人,他早在父親死後給她換一個身份娶進後宅了。
這些年她過得如履薄冰,只有嫁去丹陽才得以鬆口氣。
“嗯?怎麼不說?”謝明懌沒等到她的回答,指腹稍用力。
謝觀憐被他弄得唇又麻又痛,眼眶瞬時濕紅,抬手按住他的手腕,道:“自是想哥哥的,也同樣想哥哥和嫂嫂過得好,我才好。”
她暗暗提醒他,嫂嫂出身名門,脾性火爆,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女子,他不能越界。
謝明懌笑了,松開她的唇:“妹妹的心裡,裝的人可真多。”
謝觀憐彎了彎泛紅的眼尾,“我們是一家人,應該的。”
謝明懌有時喜歡她裝乖的膽怯,有時又極其厭惡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好似只有他一人在這段感情中掙紮,得不到解脫。
他撚著指尖的溫度,闔眸倒在椅上:“憐娘,如今你業已身死,你說我休妻再娶如何?”
這句話無疑是平地驚雷,謝觀憐渾身都顫了一下,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發瘋了的男人。
她想給他幾巴掌,將他扇醒。
“哥哥,我覺得不如何。”她沉著臉,此刻也不怕他生氣,“我死與不死,都和你與嫂嫂無太大關系,請哥哥勿要將兩者相連。”
謝明懌睜眼,側首道:“就這般害怕?”
“哥哥以為呢?”她臉上仍看不出一絲溫情,像只隨時都有可能會炸毛的貓。
兄妹□□,她不止怕,還覺得惡心。
“還望哥哥不要讓妹妹為難。”
謝明懌凝著她半晌,妄圖從她緊繃的臉上尋到一絲半分的情意,最後卻發現她是真的覺得惡心。
明明妹妹是他的,生來就應與他最為親密,她卻獨獨不愛他。
既如此,他不得不用特殊手段,讓她留在身邊了。
他無法見她與別的男人相愛,哪怕是想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