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晉江首發 他只是替代品
夜裡瓊樓玉宇中燈火闌珊, 臺上水袖翩翩,舞姬袖籠暗香,人兒媚, 眼兒媚, 春波暗送至不遠處的幾位權貴。
下方坐著那些人乃秦河世貴之人,但凡攀附上其中一人,她們便不用再留在樓裡,一生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尤其是其中那位沈氏的新家主, 不僅年輕俊美,曾經還是受人尊敬的孤傲佛子, 即使是在風流籍蘊的瓊樓中,也顯得格格不入。
圓臺下,七倒八歪地躺著不少人, 他們喝著酒,有的面色潮紅, 有的醉生夢死地抽搐。
只有青年烏睫低垂,長袍整潔,如同吃齋唸佛的聖人, 連桌上的美酒都沒碰一下,反觀一旁的幾人,已經醉醺醺地飲得渾身是酒。
陳王也不例外, 雖沒有食五石散助興,可懷中也還是擁著美貌的舞姬, 仰頭飲下烈酒, 再抬起舞姬的下巴便將酒渡過去。
舞姬被嗆得淚水漣漣,酒水順著嘴角滑落至胸脯,讓本就單薄的輕紗越顯透明, 腰線隱隱約約,體態勾人地倚在陳王的懷中嬌嗔:“殿下,奴家不善飲酒,您又如此欺負奴家。”
陳王被她媚俏的話逗樂得大笑,松開舞姬,餘光掃過對面,看見從進來便不動如山的青年,眉心輕挑。
他上次見沈聽肆出現在金銀樓,還見他在樓裡買了許多霪物回去,還以為他為人風流,所以這今日相邀他來瓊樓。
沒想到他從進來竟一直穩坐不動,臉上沒有對世俗的情慾,可又會在旁人與舞姬親吻時,撩開眼皮盯著看。
不像是嚮往,反倒似在揣摩鑲金邊的古文經書,眉宇間都透著矜持的神性,坐在富麗堂皇的樓裡,像極了請的一尊佛陀坐鎮。
也正因為沈聽肆生得過於高不可攀,讓他們往日這些溺在情.色中的人,今日都有些畏手畏腳,下意識不想露出色慾被神佛看見。
這樣可不行。
酒色不分離,有酒便得有色,沈聽肆這般酒色不沾,可不是他請他來的目的。
陳王撐起醉醺醺的臉,笑睨著青年,問道:“沈家主,臺上的舞姬是舞得不美嗎?你怎不看一眼?”
“美。”
青年遊刃有餘地揚起唇角,順而轉頭看向臺上,目光落下後忽然一頓,唇邊的話被壓得悄無聲息。
不知是誰醉得神志不清,偷偷摸上了臺,原本那舞姬跳得正好,無端被人打亂,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男人抓住舞姬的玉踝,提起衣不蔽體的裙子便壓過去。
瓊樓並非青樓,而是權貴放縱酒色之地,有錢都難進的極樂之地。
那些白日穿戴整齊,滿口周禮,禮義廉恥的斯文君子,到了晚上大多會入瓊樓,露出世人不曾見過的一面,有的會吸食五石散,有的醉意上頭也會拉著舞姬縱歡。
今日因陳王不知沈聽肆品性,覺得他曾在佛寺中長大,所以不準那些人過於霪亂,也未曾上五石散,可一旦酒氣上頭,有人耐不住做出這種事也在情理之中。
醜陋的慾望直白地鑽進舞姬的裙擺,像是陰溝裡的蟲子,將嬌豔的花兒搗爛了。
舞姬半眯著眼兒,紅唇中發出舒服地呻.吟,被架在男人肩上的腿繃得緊緊,身如水綢般晃蕩,寬大衣袍半遮半掩,遮住令人心悸的風流。
沈聽肆即便是回頭再快,那種從未見過的霪亂,還是映在眼底,如同純白的紙上被飛濺了一團墨黑色的漬痕。
一瞬間,他被那些黏膩的皮肉疊起的場景惡心得肩胛顫慄,單手撐在桌上面色慘白地幹嘔。
桌上的酒杯被忽然掀翻,陳王都被他忽然的反應嚇得微怔。
沈聽肆從未見過如此反胃的場景,胃裡像是被什麼攪動翻湧,惡心不斷湧上喉嚨。
他本就沒碰過酒水與佳餚,此刻根本就吐不出來,嘔得眼尾濕紅,滿口肝膽的苦澀。
“沈家主……你這是?”
旁邊的小侯君沒喝多少酒,腦子還算清醒,見他忽然這般難受,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沈聽肆面容透白,眼睫掛著濕淚,避開別人觸碰,倚在柱上冷靜地淡笑搖頭:“無礙。”
小侯君目光落在他俊美的面上,眼裡驚豔,心中喟嘆。
分明是男人,這沈家主卻有股子破碎的美態。
小侯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若是個女子就好了。
雖然他好女色,但也不得不承認,沈聽肆的皮相生得極好,美得雄雌模辯,極其像豢養在樓裡的玩物。
正當小侯君要回原座時,忽而聽見青年斯文詢問。
“他們為何要這樣做?不會受傷嗎?”
他與憐娘也會有□□接觸,可他從未像那些人一般粗魯地傷害她,所以當他乍然看見如此一幕,胃裡下意識是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