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可知道那姓劉的是如何說你?坊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你淹死!”阿垚舉起茶壺對嘴喝,氣不打一處來。
“我就氣不過分明是你鏟除奸佞,分明那些百姓深受其害,但就因你是一個女子要入朝堂,成了正三品的指揮使這便倒反天罡了?還說…還說你也是同那雷廷忠一樣,是個狗官奸佞。”
林燼野撚了撚泛黃的一頁檔案:“戲都尚未唱呢,怎能知結果何如?你倒先自亂陣腳,豈不讓他們得逞?”
忽的想起便問道:“人可找好了?”
“南鎮府司指揮使韋大人多年來就是個怕事的主,如今這般亂他更是躲還來不及怎麼會自己撞上來?”阿垚無奈但話鋒一轉,“只是,近日新上任一位指揮同知,姓葉,他倒是挺樂意。”
“葉?”林燼野抬眸隨口道,“京都葉姓不都是承平侯家麼?”
阿垚頷首:“正是了,承平侯府那快及冠的紈絝老二,葉舒。”
林燼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又很快淹沒在漆黑的瞳仁裡,只是反複揣摩後微微哽咽:“是他啊…”
翌日,林燼野縱馬直奔鎮撫司衙門,駿馬清越的嘶鳴掩蓋了行人窸窸窣窣的聲中倒是多了些許豔羨。
如今坊間盛傳之事有二,其一便是京都第一大紮小人物件雷廷忠被新來的指揮使當街斬殺,大快人心!其二便是那新來的指揮使居然是個女子!
但沒人說是個如此明眸皓齒的女子。恰似枝頭寒英倩影,卻有一雙淩厲清冷的眼透著的是孤傲。百姓本還準備用唾沫罵她蔑倫悖理罵她大逆不道,卻都愣在了原地直到林燼野消失在眾人眼前才緩過神來。
她踏入鎮撫司瞬時,內裡悄然無聲,似乎方才喧囂嘈雜聲是錯覺。
眾人皆矗立在平日開堂會的院中,微微側身略帶居高臨下般看著林燼野,眾人略愕然。
林燼野旁若無人的越過兩旁的錦衣衛直至那正中的黃花梨透雕圈椅,目光灼灼掃視眾人。
不久,邊有人從後傳來幾聲:“微臣,參見指揮使大人。”
沉默良久,再無人行禮。
“無妨,本官初來乍到自是要與諸位好好請教鎮撫司內規矩,怎有諸位對小女子行禮的道理?”林燼野放下身段解圍道。
見她並未多刁難,劉羲便心中略安假意呵斥眾人:“林大人初來,他們不懂規矩,還不見過指揮使?”
眾人行禮後,劉羲謙遜道:“林大人不知,我們北鎮撫司堂會是梳理陛下下達事務,林大人尚不熟練不如今日朝會由本官協助?”
林燼野點頭頷首面露感激之色撚了撚手中的碧璽鎏金珊瑚串:“甚好,多謝劉同知體恤。”
一刻鐘過去後,林燼野並未多說一句話而是懶懶散散的把玩著手中珍寶。
劉羲心中罵了句:廢物。
直至堂會結束,劉羲體貼問道:“林指揮使可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還真有,”林燼野轉過頭看向阿垚道,“念冊子之上本官用筆勾畫的名字。”
“劉同知、陳同知……”
林燼野說的誠懇又謙遜:“方才唸到的諸位同僚,煩請往內堂挪步,本官想為諸位謀個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