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危舉起手腕,橫在了藍遲遲面前,“我既然是解藥的容器,那我的血也會有點效果。”
藍遲遲的臉已經不正常的顏色了,而是一種透著灰暗的死白,臉頰還殘留著黑色的紋,他像一朵正在快速枯敗的鈴蘭,生機在一瞬間被吸幹了。
“我不喝…”
沈望危不聽,現在沒有事比能讓藍遲遲恢複正常更重要,他又喝了一口自己手腕的血,把藍遲遲按在懷裡,嘴對嘴喂他喝下去。
藍遲遲拼命掙紮,手在沈望危的肩膀上一連串的痕跡,卻始終沒法撼動沈望危的禁錮,漸漸地,喉嚨的灼燒感也逐漸消失。
一種比蜂蜜更加甜膩的味道充斥口腔,藍遲遲身體一軟,倒進了沈望危懷裡。
懷中人的臉變得紅潤,沈望危抱起藍遲遲,先把他放在沙發上,將床上帶血漬的床單換了一套新的,小心脫掉藍遲遲的外套,才輕輕放在了床上。
沈望危赤裸著上身,眼角餘光注意到肩膀的新鮮抓痕,無聲笑了笑。
軍艦內最上層是大帥和副帥級別的房間,除了戒備森嚴以外,氣氛也格外安靜,不聞一絲人聲,只有來來回回的將士巡邏,而現在,所有人都為兩個人讓路。
安林領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朝最東邊的房間走。
“您可以自己進去嗎?”
黎聽潮頷首,“多謝,”他眼下青黑,臉色難看,眉眼間的憂鬱化不開。
安林幫他開啟了門,微微欠身離開了。
黎聽潮看到一個躺在病床的削瘦人影,眸光微動,輪椅在白晶石地面留下一串車軲轆印,一條白色小蛇攀在黎聽潮肩膀上,安靜又無害。
病床上的人眉頭緊鎖,好像有什麼煩惱,黎聽潮目光複雜,小蛇從他的肩膀順著手臂一路遊走,在靠近宋觀海大腦的位置消失了,同時一陣強烈的白光也隨之爆發。
宋觀海的眉間被輕輕撫平,他只感覺一股很好聞的甜香籠罩了全身,像躺在雲朵上,軟綿綿的,他艱難地掀開眼皮,一個日思夜想的人赫然出現在他面前。
宋觀海的眼睛眨了眨,只覺得自己還在做夢,下一秒,那人的輪椅就轉了轉,像是要走了。
“哥哥!”
宋觀海猛然坐起來,直接朝黎觀潮撲過來,頭磕在輪椅的扶手,緊緊抱住了黎聽潮的腰不撒手。
“我不是在做夢吧,哥哥,我好想你。”
黎聽潮冷冷看著他,“放手!”
“一年了,哥哥,就讓我抱一會兒,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是我錯了,我不該不告而別,但就一會兒,讓我抱抱。”
黎聽潮深吸一口氣,“那你去哪了?”
宋觀海沉默,底氣不足道:“軍盟,”知道黎聽潮是個什麼都會朝最壞處想的性子,緊接著又著急地把儲存器內的特效藥全部拿了出來,“哥哥你別生氣,我只做這一次,你別不理我。”
綠色的藥劑瓶放滿了整個床,令人難以忽視這其中的份量和宋觀海付出的艱辛。
黎聽潮沒有反應,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這種樣子是宋觀海最害怕的模樣,他狠狠往自己臉上打了兩巴掌,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去碰黎聽潮冰冷的手。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哥哥,你理理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