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撒謊”
病房內靜悄悄的,窗戶開了一半,放著一盆綠蘿,露水掛在嫩綠的葉子上,淡淡的金色落下,滿是生機盎然。
與此景相反的卻是躺在病床上的藍遲遲,他的臉色慘白,泛著濃重的死氣,全身經脈,乃至臉上,脖頸都變成了黑色,看上去就好像有了碎紋的娃娃一樣,幾乎感覺不到呼吸。
博銳捏了捏眉間,頗有些難辦,“真的就是一個晚上變成了這樣?”
每隔一天,他就會來看藍遲遲的情況有沒有好轉,昨天通宵,很晚才睡,醒來已經是半夜了,藍遲遲情況穩定,就想著算了,懶一天就懶一天吧,沒成想,就一天沒看住啊!
這下真的完了,難保沈望危不會生氣,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但這樣做不道德,畢竟是一個軍團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多不好啊。
博銳深思熟慮,留下一句話,“你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
糯米剛想把沈望危他們回來的訊息說出來,乍見博銳一臉嚴肅要離開,還以為有什麼大事,連忙應了應,“你去忙吧。”
博銳點點頭,飛快朝外面跑,速度有多快就有多快。
他並不知道沈望危已經回來了,也不知道沈望危已經到了醫院的門口,所以他一出來就撞上了急匆匆的沈望危。
博銳倒吸一口冷氣,鎮定下來,訕訕笑了笑,“沈上將回來了啊。”
沈望危眼神微微一眯,一臉冷峻,“你跑什麼?”
博銳冷汗直流,心裡一陣心虛,畢竟沈望危離開時,確實囑咐他一定要好好檢視藍遲遲的情況,還不待他說話,沈望危就從他身邊過去,以肉眼都無法看清的速度沖向了病房。
可想而知,沈望危會是怎樣的滔天大怒。
糯米不敢面對沈望危,更不敢待在快要窒息的房間,他向神情“平靜”的沈望危說明瞭藍遲遲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就被自己的哨兵拉了出去。
沈望危的目光只落在藍遲遲身上,他看似冷靜,大腦卻一片空白,巨大而猛烈的難過徹底吞噬了他,痛苦與心疼順著他的四肢流入了心口,在那裡生根發芽,瞬間長出參天大樹的悲慟,生生擠爆了他的心髒。
他回來晚了。
是他回來晚了。
不——
沈望危的面色蒼白如紙,把儲存器的綠色藥劑全部拿了出來,滿滿地堆了一座小山,他掰開藥劑口子,手指不停顫抖,喂進藍遲遲的嘴內。
一劑也就食指大小,藍遲遲只能喝進去五分之一,剩下的都流入了脖頸深處。
見藍遲遲還能喝下去,沈望危的手才慢慢不抖了,耐心地將特效藥喂進去,哪怕藍遲遲喝進去一滴,他也高興地不行,溫柔地捧著藍遲遲,說他最棒了,門外的幾人看著他暴殄天物的喂法,默默閉上了嘴。
博銳去而複返,小心翼翼地說,“可能特效藥也喚醒不了他…”
“閉嘴!”
聲音低沉又冷冽,仔細聽還能聽到裡面壓抑的痛苦。
眾人一驚,往後退了三步,沈望危來的時間短,又經常面無表情,之前很多人都以為他心情不好,後來接觸才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向來很少生氣,但一生氣必然是有人要遭殃。
這個遭殃的人估計就是博銳了。
糯米趕緊聯絡了安林,擔心沈望危真的一個不眨眼就殺了博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