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澈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沒有想到,白延恩居然會利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威脅他們。
“你想怎麼樣?”方煜澈的聲音低沉而有壓迫力,但眼中掩飾不住的憤怒讓他差點失控。
“很簡單,跪下來給我道歉,否則我就把這張照片發到學校的每一面牆上。”白延恩一臉冷笑,“你也知道,照片一旦流出,後果不堪設想。”
方煜澈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溫煦,眼中充滿了痛苦。眼前的照片,無論如何,都是讓溫煦無比羞恥的存在。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無數的念頭,似乎跪下道歉是唯一能避免災難的方式。
然而,就在方煜澈準備低頭的時候,他的視線突然停留在溫煦身上。溫煦的表情冷漠,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眼神平靜地看著白延恩。
“隨便”溫煦的聲音冷靜而堅定,“方煜澈,我們走”
方煜澈看著他,內心充滿了掙紮,仍然想著不讓照片流出去。
“方煜澈。”聲音很輕,也很決絕。
溫煦緩緩轉過身,拉住方煜澈的手,淡淡地說道:“走吧。”
走遠的方煜澈還是想要回去讓白延恩刪去照片,但他的衣角死死的被溫煦扯住。
“謝謝你。”溫煦的聲音帶著哽咽,“不該什麼都由你來。”
白延恩看著他們的背影,怒火中燒。但他並沒有放棄,轉身拿著那張照片,準備找其他人來宣揚。
第二天,照片果然出現在了校園的牆上,照片上是溫煦裸露的身體,顯得異常羞恥和惡心。周圍的同學開始議論紛紛,目光充滿了嘲笑和驚訝。
然而,溫煦並沒有慌亂。他靜靜地站在自己的班級前,抬頭看著那些嘲笑的目光,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不急著做任何反應,而是直接找到了年級主任。
溫煦的語氣冷靜且平淡,卻又充滿著威脅:“如果不處理這件事,我就報警。”
主任顯然沒有料到溫煦會如此堅決,他皺眉問道:“你這是威脅嗎?”
“我只是在說事實。”溫煦眼神冰冷,毫不動搖,“如果你們不能處理白延恩的行為,我就報警,告他侵害隱私。我知道,你們也不希望學校曝出這麼醜陋的事情。”
主任的臉色一沉,他沒想到溫煦會這麼強硬。溫煦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猶豫,那是一種如冰一樣冷靜的決心。
“我可以等你們決定,但不要讓我等太久。”溫煦冷冷地補充了一句,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當他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心裡空落落的,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輕輕被撕裂。但又彷彿有一塊沉甸甸的東西悄悄落在心底,讓他稍感一絲安慰。
幾天後,白延恩被要求轉學,這一次學校的處理方式比以往更加嚴厲。白延恩的父母雖然多次試圖為他辯解,但學校已經無法容忍他再繼續待下去。
對於溫煦來說,這一切似乎只是水過無痕的一件事,但方煜澈卻深知,這一切都是溫煦為了自己能夠勇敢一次而做出的決定。對於溫煦來說,雖然他的內心依然充滿了痛苦,但他終於決定為自己,也為方煜澈,站起來反擊。
他緩緩地走到方煜澈面前,聲音平靜:“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那些我無法面對的事情。但這一次,我想試著面對,至少…為了你。”
方煜澈有些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輕輕握住溫煦的手:“謝謝你。”
溫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向遠方,臉上露出了一抹難得的微笑。他不能給出什麼有價值的禮物,除了勇氣和回憶。
當晚溫煦縮在衣櫃最裡面,手機螢幕的光照著手裡的本子。木頭櫃子外頭傳來酒瓶倒地的聲音,混著樟腦丸的味道,讓他想起方煜澈總揣在兜裡的糖。
他摸出鋼筆,筆尖在紙上沙沙地劃:
“我沒什麼能留給你的……”
墨水突然斷了,筆尖在紙上戳出個小洞。溫煦摸了摸口袋,掏出來那天方煜澈塞給他的水果糖。糖紙在黑暗裡泛著微弱的光。
“至少讓我為你勇敢一回。”
櫃門縫透進的光晃了晃,溫煦啪地合上本子。本子裡掉出半片灰白色的小石子,是去年和方煜澈埋時間膠囊時撿的。他想起方煜澈說這種石頭有很多小孔,“像海綿能吸水”,現在摸著卻覺得像被蟲蛀過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