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平凡
高三的上學期一天天過去，寒風呼嘯的冬季悄然來臨。校園裡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緊張，氣氛沉甸甸的，彷彿每個人都背負著沉重的負擔。
教室裡的每一張桌子上堆滿了試卷，課間的談話多了些關於成績的討論，偶爾也有人低聲交換著複習的心得。時間過得飛快，大家都在盯著同一個目標：高考。
方煜澈和溫煦依然坐在同桌的位置，日子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兩人的相處卻在無聲中變得更加默契。盡管很少開口說話，但彼此間的關注與理解，卻像是無形的紐帶，把兩顆心緊緊相連。
方煜澈總喜歡坐在溫煦的位置複習，好像這樣就可以成為他，理解他。有時他會偷偷看一眼旁邊的溫煦，眼神充滿關切與溫柔。而溫煦則總是埋頭做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很少主動開口。每當方煜澈偶爾抬頭，他會發現溫煦的眼中依然帶著些許的疲倦和沉默，彷彿那份沉重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輕。
“你今天看起來很累。”方煜澈小聲問，語氣關切。
溫煦微微抬頭，眼神依舊冷靜：“還好。”
方煜澈聽出了那種不言而喻的疲憊，但他並沒有再追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接著低下頭繼續做題。教室裡依然是喧鬧與安靜交織，偶爾有些同學在討論著複習進度，也有人在低聲叨唸著即將來臨的高考壓力。
放學後，方煜澈和溫煦像往常一樣走出教室。冬日的傍晚，校園的景色顯得特別寧靜，只有偶爾的風聲和遠處球場上少年們的歡笑聲打破了這份寂靜。兩個人並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腳步輕輕地，彷彿在這種日常的陪伴中找到了一絲難得的安慰。
“去操場嗎？”方煜澈低聲問，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溫煦看了看他，後點了點頭：“好。”
他們一同走向操場，冬天的晚風有些冷，但兩個人的身影在長長的跑道上拉得越來越長。方煜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知道嗎，我有時候會想，雖然高三的生活很壓抑，但也有它特別的地方。”
溫煦看著前方回答：“什麼特別的地方？”
“就是……這段時間，我們雖然都在忙著應對壓力，然而這段時間也讓我們有機會靜下心來，思考一些更深的東西。”方煜澈輕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雖然壓力很大，但也因此變得更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未來要走哪條路？”
溫煦靜默了一會兒，微微點頭：“也許吧。”
“那你呢？”方煜澈突然問，眼神充滿了期待，“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想做什麼？”
溫煦的眼神一瞬間慌亂，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遠處的操場。“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總是覺得，自己的一生就像這段時間一樣，忙碌、壓抑、沒有頭緒。”他低聲說道，“我不太敢去想太遠的事情。”
方煜澈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理解：“我懂。我也曾經不敢想太多，總覺得未來太遙遠，自己卻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但你一直在走。”溫煦低聲道，目光凝視著前方。
方煜澈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溫暖：“是啊，我們一直在走，至少，走過今天，走向明天。”
兩個人走著走著，漸漸進入了操場的角落。夜晚的操場，安靜得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個。方煜澈看著身邊的溫煦，忽然有一種感覺…即使高三的日子如同無盡的黑夜，但只要有溫煦在身邊，似乎也能看到一點微弱的光。
“你知道嗎，”方煜澈忽然笑了笑，“有時候，雖然高三真的很難熬，但我還是會覺得，能和你一起度過這些時光，是一件特別幸運的事。”
溫煦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走著。月光從空中灑下，照在他的臉上，彷彿一切都變得溫柔而寧靜。
方煜澈看著他，心中湧起一種說不清的情感——這段無言的陪伴，或許就是最珍貴的。
隨著寒冬的深入，學校的複習節奏也逐漸加快。每天的課程排得滿滿的，幾乎沒有人有時間停下來喘息。方煜澈和溫煦依舊保持著那種安靜的陪伴。偶爾，方煜澈會和溫煦在課間交換一些複習心得。
“你最近的心情，好像沒那麼緊張了。”有一次，方煜澈忍不住說。
溫煦看了他一眼，低聲道：“習慣了。”
方煜澈微笑：“習慣了，才是最難得的。”
高三的日子，平淡而充實。盡管每個人都在為了高考而奔波，卻也在這一段日常的生活中，找到了某種安慰。對於方煜澈來說，他明白，雖然未來依然充滿了未知，但只要和溫煦並肩走下去，無論面前的路有多麼艱難，他都願意為之堅持。
而溫煦，一直以來的決心都沒有改變。他很感謝方煜澈，但幼年時就缺少養料的樹木並不會因為長大後姍姍來遲的養料而重新生長。
兩個人在寒風中繼續走著，腳步聲漸漸消散在冬夜的空氣裡。
高三的日子像是被壓縮成了碎片，任何一塊都無法擺脫沉重和焦慮。每一天的早晨，空氣裡彌漫的不是清新的氣息，而是緊張的氛圍。複習，模擬考試，試卷，一個又一個，不斷重複。方煜澈和溫煦的生活也在這場無休止的迴圈中，漸漸融為了一種“習慣”，一種沒有太多情感波動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