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胎感覺到危機降臨,正在提前示警?
不管真相是哪一種,都不是好兆頭。
宗忘川吸了口氣,對緩過氣的沈淩說:“你還記得昏迷以前的事情嗎?”
“不記得……我已經什麼都不記得……我……我……我聽見嗡嗡地聲音……嗡嗡嗡……好像一萬只蒼蠅一起拍打翅膀……好可怕……不要……不要再在我耳邊響起來!”
沈淩突然陷入癲狂,雙手捂著耳朵,粘滿蟲子的臉上跟著猙獰扭曲。
宗忘川只能暫停詢問,拿出彌撒用的金屬香薰器,點燃聖香,掛在浴室裡,慢慢的晃動。
香氣順著空隙流出,浴室內的詭異氛圍漸漸淡去,沈淩的瘋狂也逐漸平靜。
他抬起頭,面上的蟲子已經脫落大半,露出原本的五官。
“……謝謝……我終於不用被那個聲音折磨……我……我……我好難受……我好痛苦……”
“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這些蟲子……又是怎麼回事!”
宗忘川捏起沈淩臉上的一隻蟲子,用力一捏,爆出藍紫色的血漿。
“這是什麼蟲子!從哪裡跑來的!”
“蟲子是我從外面帶回來的,從外面帶回來……山區……苗疆……寨子……”
沈淩的眼神逐漸恍惚,記憶的漩渦將他包裹——
“三年前,我被上面安排去苗疆做支教辦公室負責人。
最開始的兩年,我接觸的都是和外界有一定溝通的苗疆寨子,他們尊重知識,意識到外面的世界正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學校讀書。
到了第三年,我的工作重心從大山寨轉向藏在十萬大山深處過著半原始生活的苗寨。
我雖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但在實際接觸時還是被這些村寨的愚昧和迷信程度震驚了。
他們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卻對我們帶來的現代文明全盤否定,甚至還表示下個月會繼續用活人祭祀祖先。
我們無法接受他們的野蠻信仰,竭盡全力也無法勸服他們,只能假裝離開,計劃在三天後趁著夜色潛回村寨,帶走被他們當祭品關起來的可憐孩子。
……
我們把孩子從木刺籠子裡面救出來的時候,寨子裡的狗突然大叫起來。
我們於是分成三條路,我帶著孩子往北,他們分別往南跑和往東跑,引開村寨的人。
我和孩子在十萬大山裡面逃命,逃到小溪邊的時候,孩子突然蹲下來幹嘔,我以為他身體不適,打算揹著他上路。
這時,孩子臉上突然冒出奇怪的花紋,然後他張開嘴,嘴裡跑出大量的蟲子。
那些蟲子圍著我瘋狂飛舞,發出的聲音好像一萬只蒼蠅一起拍打翅膀。
我脫下衣服拍打蟲子,我想驅散這些蟲子,但是——越驅趕它們就越密集,我根本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把孩子……把孩子……
最後,我摸到了你姐姐送給我的許願瓶!
我開啟了許願瓶,我把蟲子關在瓶子裡,我戰勝了它們,我贏了!我贏了!”
沈淩瘋狂地大笑著,黏在臉上的蟲子瘋狂拍打翅膀,將他襯託得宛如地獄逃出的惡魔。
宗忘川的神色更加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