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心裡還有些發懵,聽了這話才看向她,“無事。聽說半山腰山塘裡的荷花開了,我們先出去看看逛逛,等會兒回來再吃齋飯吧。”
“好。”
南月一回來就往蘇清政的書房裡去了,見蘇清政緊鎖眉頭坐在書案前,便去泡了一壺茶水送了過來。
“父親……如何了?”
“你問的是什麼?”蘇清政喝了一口茶水。
“昨日去宮裡進學,翎哥哥私下對我說起,有大臣敬獻了陛下兩位美人,陛下收了……”
蘇清政沉默,“娘娘那裡如何?”
“一切都好,生活上沒什麼礙事。……今日我小心提了一下陛下,娘娘看不出來什麼神色,卻全沒有回去的意思。”
“為父的人早一個月就已經找到了,二殿下那裡,聽了迴音,是沒有回來的意思了。陛下那邊的人也在找尋,估計找到也就是不遠的事情了,我的人又要小心地躲著陛下,都是煩難事。”
蘇清政話語間帶上了濃濃的頹然。
南月在位子上痴坐了一會兒,“父親,叫翊哥哥帶了簡蘅往深山裡逃……”
蘇清政看了她一眼,南月自覺這話說得有些幼稚,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好歹蘇清政並不就這個問題說下去,“我給娘娘寫一封信吧。”
說著他就走到了書案邊,“為我研磨。”
這就是給她看的意思嗎?南月心裡儼然升起一絲受寵若驚。
南月一邊研磨,一邊看她父親寫信,見全如同一般家書,問得是尋常話語,家長裡短,身體康泰之類的話,之後又談到了二殿下的事情,卻也是淺談即止。南月實在鬧不明白,如今這寸步難行的情況,她爹寫下這樣一封信,意欲何為?
思索間,他爹已經寫得差不多了。
“有想玩物,可來信告知,有想行事,可先為之,不因地移而改汝本性,乃兄自當鼎力護之。”寫完這句話,她爹就停下了筆。
南月頃刻間似乎明白了她爹,人家所謂“先有君後有家”,在她爹這裡從來都是行不通的,她爹從來就是把自己的親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這樣想著,她突然覺得那話可以對她爹一說。
“父親。”
“怎麼?”蘇清政抖了抖那信,看墨跡幹透了沒。
“前幾日寧王妃在家中做了一個小宴……女兒再見了那林家姑娘,孩兒還是覺得,那林家姑娘,配不上我大哥。”
蘇清政的手一頓,然後神色不改地將那信折起來,放進信封,“這話在我這裡說說也就罷了。”
南月急了,“父親是不知道,我私下裡拿林家姑娘偷偷打趣哥哥,哥哥雖不似前年臘八宮宴那樣與我爭執,可是也不願提及……”南月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把話說出來,“父親,大哥一定是早已經有心悅之人了!”
南月見蘇清政面色寧靜,似是混不在意,也不知道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心裡掙紮,“父親……?”
“你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件事嗎?”
“父親向來疼愛我們,為什麼就不願給大哥一個和心上人在一塊兒的機會呢?”
“你知道他的心悅之人是誰?”蘇清政問。
見父親這副神情,南月心下一驚,立刻明白父親肯定是早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而且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得多,心裡一下子就沒了底氣。
“難道是有親事之人?……或者是已出嫁之人?”
“是。”
南月心裡不服,低聲念道,“若是兩情相悅,不過是私奔二字……”
“呵!若真是如此簡單,我大可當自己沒有這個兒子,早放他走了!”
南月聽呆住了,比這還要煩難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地位家世甚至於年齡都不會成為阻礙,她爹一定會護著哥哥。既然她爹連哪怕對方是有夫之婦他也會為兒子一爭的話都說出來了,那麼還有什麼比這更難的……
南月想不明白。
蘇清政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自己女兒,不忍斥責,“這件事,你以後不要再管了。”
南月應了,迷迷糊糊地出了書房,回了自己屋子。
☆、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