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雲層,終是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送進了宋牧的寢房。
說實在的,這幾日沒有風花雪月四妮子在身旁相擁入眠,倒是有些不習慣了。夜裡輾轉反側,許久方能入眠。
但好在宋牧功力深厚,每日只需淺睡三兩個時辰,醒來便又是精神煥發。
“大人,神了!您真是活神仙吶!”王長壽吆喝著,莽撞的闖了進來。
宋牧吃著早點,白了他一眼:
“進來的時候,怎不知道敲門?”
王長壽訕訕的笑了笑:“大人,小的實在是太激動了,見大人沒鎖門,便直接進來了!”
“下不為例!”宋牧冷聲道。
“糧草輜重都運回來了?”宋牧繼而問道。
“運回來了,那是一粒粟都沒給他們留下!”王長壽邀功道。
宋牧頷了頷首:“做得不錯!以後大軍的糧草輜重,都歸你管了!”
王長壽剛想點頭應答,旋即反應過來,乾笑道:
“大人,小的還是更喜歡做生意!這帶兵打仗,實在是不擅長啊!而且,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剛剛及笄的小女。萬一小的要有什麼三長兩短,這一家老小的,誰來養活啊?”
宋牧笑了笑,勸導道:
“老王啊,糧草輜重,乃是軍隊後勤,不用你衝鋒陷陣。若是你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放心,爾母即是吾母,爾女即是吾女,爾妻即是吾……嫂嫂!保證他們不受半點委屈!”
王長壽臉上全是難色,但宋牧卻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猶豫之色。宋牧知道,他動搖了。
王長壽是個商人,但卻並不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更不是個見利忘義之輩。
相反,他看似圓滑世故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熱血的心。一顆驅除韃虜的熱忱之心。
王長壽確實是猶豫了,他生在海州,而海州原是兆國的疆土。兆國常年與靖國征戰不休。王長壽年輕之時,未嘗沒有一顆忠君報國之心。
他練過武功,參過軍。隨兆國軍隊抗擊過靖國蠻子。他的手上,是見過血的。
但兆國朝廷的軟弱無能,卻著實是讓他失望透頂。十年前,兆國皇帝攜皇室大臣,敗逃江南之後,他更是心灰意冷,自此棄武從商。輾轉於兆魏兩國。
三年前魏國滅亡,海州被梁國佔領。那一刻,他猛然發現,自己竟然提不起半點憤恨。
或許是習慣了兆國朝廷的軟弱,也或許是人到中年,早已沒了年輕時的愛國熱血。
海州淪陷,也只是一笑了之,國家大事於他而言,早已擊不起他內心的半點波瀾。
但這幾日隨著宋牧抗擊梁國韃子,他那顆似乎已經枯死的熱忱之心,隱隱有了復甦的苗頭。
他偽裝成梁國將軍,輕而易舉的幫宋牧拿下密州,他激動的整夜睡不著覺。
而當他拿劍斬斷耶律瓚的左手,他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不是因為深陷重圍的緊張,而是心中熱血沸騰的激動。
那麼多年了,這種已經逝去的激情,在宋牧的引領下,重新覺醒了!
王長壽知道,身在亂世之中,定然會有許多梟雄異軍突起。而宋牧,必然是其中一個。
這幾日的觀察相處,王長壽對宋牧的那些彩虹屁,不全是諂媚討好。許多溢美之詞,也都是發自內心。
他是個商人,若要投資的話,宋牧絕對是個絕佳的人選。
跟在他的身邊,說不定,還真能拜相封侯,名垂青史。
“怎麼?是信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宋牧,不配當一個亂世梟雄?”宋牧自嘲道。
王長壽微躬著身子,做出猶豫之色:
“小的不瞞大人,這幾日跟隨大人,小人找到了年輕之時,征戰沙場的熱血之心。大人也確實是人中龍鳳,假以時日,定然能成為一方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