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遺症?夏夏腦中不由得浮起自己一瘸一拐走路的背影,嚇得連連搖頭,她可不想變成瘸子!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二話不說地跳上去,不好意思地說道。
後背多出了她的重量,他的心也跟著充實起來。他不禁一笑,稍稍回頭,“抱住我。”
夏夏“哦”了一聲,立馬將雙手繞過他的脖頸。
趙若璨扶穩了她,嘴角不住地往上揚起。
清幽的小樹林,陽光透過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附近鳥鳴聲不絕於耳。
如此靜謐美好的光景。
夏夏微仰起臉,認真感受這份難得的寧靜,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嘴角。
被人揹著走,再愜意不過,她調整了下姿勢,在他的後背上趴好,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從未奢望過,此生能有一人,肯如此溫柔以對。
趙若璨揹著她,揹著身後萬丈光芒,帶著她一步一步在小樹林裡穿梭。
身後的人異常的安靜,連呼吸都漸漸變得均勻綿長。他的目光緩緩凝滯,臉上的笑意漸漸化作濃濃的傷感。
他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明白,那一晚她不顧安危地追出京都城提醒他有人要害他,已然表明了她對自己的心意。是他,漠視她的關心,毫不留情地處置了她的人。
那時的她,同樣沒有記憶,他和雲庭舒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一樣的讓她相信又懷疑,最終倒向誰,一念之間而已。
可惜,那時的他太過急功近利,太想要贏,以至於他對她再好,她從他身上看到的,也只是殘酷狠辣。
那樣聰慧的她,怎麼會相信一個僅僅只在她一人面前展示“好”的人。
他沒錯,她又何辜?不同的是,哪怕到了最後一刻,她也沒有真正怪過他,她理解他身為一個皇子,肩上所揹負的責任與使命,也理解他的狠,可他呢?他從未真正理解過她的為難,他對她唯一做的,便是一直強迫她捨棄所有,心無旁騖地愛他。
他無法選擇自己的身份,無法推卸自己的責任,她何嘗又能?
那個暗無天日的夜晚,她纏著他要她背,他勉強妥協,心裡卻在暗暗抱怨她太無理取鬧。那時的他,並沒有意識到,她鬧了那一路,其實多少也有試探的成分。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考驗自己,而他,並沒有透過她的考驗,反倒立馬懷疑上了她。
像她那樣既敏銳又敏感的性子,能給人幾次這樣的機會?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用真心換真心,而這份真心,遠遠不是嘴上說愛她,行動上卻一直在將她逼至絕境。
試問,他哪一次做什麼,主動問過她的意見?
沒有,一次都沒有。他總以為,她一心想要離開自己,所以自己絕對不能給她這樣的機會。她是多麼有主見的女人,可他卻妄想牢牢掌控一切。
是他往日的可笑,造成了今日的可悲。
往事越想越傷,心中原有的一絲絲甜蜜漸漸變成了深深的苦澀,不斷地在他的心底蔓延。
他揹著她,一步一個腳印,終於走出了小樹林。
路邊停著亮馬車,只有楚烈一人在,見他走來,立馬跳下馬車,他一拱手,剛要開口,被他“噓”的一聲制止。
楚烈一看他身後還揹著個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方才皇上接到密保那麼緊張地離開,是為了去救……華容長公主。
趙若璨在楚烈的幫助下,將夏夏抱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