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之，王菀之。
趙若璨一下想起來，於是順著她的話問道：“菀之，可是戶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嫡女王菀之？”
“你怎麼知道？”夏夏大吃一驚，好奇地看著他。
趙若璨輕咳一聲，下意識地撇開視線，“我聽說太后前不久私下裡託肅侯夫人舉辦馬球賽為皇上選妃，這王菀之生怕自己被選中，於是自作聰明地扮成麻疹前去，最後不幸被識破，肅侯夫人生了好大的氣，整個馬球場的人都聽說了。”
“整個馬場的人？”夏夏似乎聽出了什麼，“你知道得這麼清楚，莫非你當時也在？”
“不。”趙若璨急忙否認，“我一個朋友在，我後來聽他說的。”
他本就不在場，在場的也的確有很多他的朋友，這總不算是撒謊，視線在她似懂非懂的臉上匆匆一瞥，緊接著問道：“你先前說你舅舅在朝廷當差，那你有沒有去參加馬球賽？”
夏夏一下被轉移了視線，略有些窘迫地搖了搖頭，“肅侯夫人親自操辦的馬球比賽，只有勳貴人家的嫡子嫡女才有資格參加，我身為舅舅的外甥女怎麼會有資格參加呢？”
再說了，舅舅不過區區物品，又是剛升遷不久，腳跟都還沒站穩，更別提拓展人脈了，就算自己是舅舅的嫡親貴女，怕是也不會有資格的。
“那你會覺得遺憾嗎？”趙若璨想了想，踟躕地問。
“遺憾？為什麼遺憾？”夏夏一臉不解。
“你難道不想見識一下上流社會是如何娛樂的？還有，你不想被選中，從此飛黃騰達麼？”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麼問有可能會冒犯於她，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探一探她心底的真實想法。
夏夏搖頭不至，一臉驚恐之色，“上流社會怎麼娛樂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而且我也不想去什麼後宮！”
“為何？”她如此乾脆地表示出拒絕，趙若璨心中一凜，不甘心地追問。
夏夏的理由很簡單，她坐在地上，雙腿不由自主地曲起，兩手拖著下巴，如實回道：“我不想嫁給一個註定要娶很多女人的男人。”
雖然嫂嫂總跟她講什麼“三從四德”、“以夫為綱”的大道理，可她就不信這個，她覺得同樣都是人，她憑什麼一輩子就必須只能守著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可是她知道，世道如此，她僅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撼動不了這些規矩。
規矩鬥不過，皇上就更都不過了，她躲都還來不及呢，哪有上趕著往牢籠裡鑽的道理？
這個答案倒是很符合趙若璨對她的預期，她是個喜歡追求自由的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所以……他沒有什麼好責備的。
“那要是皇上不納那麼多妃子呢？”他想了想，又換了個方式問。
“可是他已經有了一個貴妃了啊！”夏夏不假思索地說道。
趙若璨一時語塞，自從收了飛鶯之後，他便一直刻意冷落於她，以至於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位貴妃存在。
他接連問了一大堆奇怪的問題，夏夏這會兒總算回味過來。她往前走近了一些，盯著趙若璨的眼睛道：“你問這些做什麼？莫非，你就是皇上？”
她離得很近，一雙秋水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睛，彷彿要深入他的靈魂。
那一瞬間，他幾乎想要對她說出真相。僅存的一絲理智迅速將他拉回現實，他猛然收回神思，飛快地避開她灼熱的目光，輕笑道：“若我是皇上呢，你會不會重新考慮這個問題？”
夏夏倒是真考慮上了，不過她考慮的是如何才能讓自己以後再也不會遇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