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頭濃密的長髮盤起,別上一支鳳簪,挑一對相稱的紅珊瑚耳墜戴上,其餘的首飾一律不要,再化一個簡單的妝,一張絕美的容顏躍然鏡中。
他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在正式拜堂之前,他一定還會再來。
果然,她剛起身準備回到床上坐著,門外就被一片巨大的陰影擋住。
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側身對著他。
在看見她的那一剎那,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色彩,不過他並沒有將內心的驚羨表現出來,他只是揹著手踏進房間,然後在她面前停下,眼神就像獵人看待獵物一般勢在必得。
她不敢跟他對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在他面前暴露,她知道,在他面前,唯有“冷漠”這一種情緒是安全的。
一個讀過書,有良好教養的女子,內心自然是清高的,即便無奈妥協,也必須繼續做出一副厭惡的樣子。只有這樣,他才會相信她沒有別的企圖。
他揹著手踏進房間,這使他看上去多了幾分修養。
雲之夏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擺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其實她的心裡卻越來越有恃無恐。其實當第一次見過他之後她就隱隱意識到自己不會有事。因為這個男人實在太奇怪,他明明只是個土匪,卻一點都不粗魯,雖然嘴上總說一些狠話,卻從來真正有過粗暴之舉。即便,只是針對她一個人,也足以叫她猶豫究竟該怎麼對他。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被他抓來,自然談不上什麼恩情,可到目前為止,她並不想殺他。
說起來,她還應該感激他才是,要不是他,說不定她早就被姓趙的抓回去了。
對了,那個姓趙的,他不是帶了那麼多人氣勢洶洶地跑出來抓她嗎?為何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那麼久,他至今卻一點訊息都沒有?
答案只有一個,紅楓寨極為隱秘,隱秘到不被人所知。否則的話,以趙若璨的脾氣,他早帶著人把這裡夷成了平地。
既是攔路搶劫的山匪,卻不被人知道他們的老巢,這張振豪果然有兩把刷子。
這樣也好,拖了這幾天,趙若璨在附近找不到人,一定會調頭去別的地方找,正好方便她按照原計劃逃跑。
失神的瞬間,低沉的語氣陡然響起:“你在想什麼?”
放空的眼神漸漸恢復了焦點,雲之夏回過頭來,目光以不似先前那般冰冷,甚至透著一絲絲無奈與乞求,“我在想,我妹妹如果知道我要嫁給你,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傷心?”
張振豪面色陰沉地輕哼一聲,“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會一起在這裡留下來,永遠做他手中的籌碼。
“你會讓她來嗎?”雲之夏不安地問。
他不回答,雲之夏心裡有些沒底,緊接著說道:“不管她心裡高不高興,她都不會做什麼,她絕對不會破壞我們的婚禮!”
“她倒是想,只可惜她沒有這個本事。”張振豪不屑一顧地說道。
雲之夏眼中迅疾閃過一道亮光,也就是說,她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