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維戊,既伯既禱。既張我弓,既挾我矢。三矢歸一,請以酌醴。”
聲音不大,與村子詭異粘稠的感覺不同,這個聲音像一縷清風,直入人的心海。
帶著寒意的氣流以張日山為核心向四周極速擴散。話音剛落,尹新月還沒緩過神來,便見面前的車簾被直接掀了出去,也不知道這陰風是怎麼個路數,竟帶著車簾把三個趕車的下人撞下車去了。
“咯咯咯……”
“吱…吱扭……”
悉悉索索的聲響越來越大。馬車本就停在一扇木門前面,那原本無論如何都撞不開的木門,柴扉,朱漆大門竟一扇扇自己敞了個徹底。尹新月慢慢轉過頭去,咯吱吱的聲音源源不斷,她甚至有種自己的脖子被扭斷的錯覺。
“救……救命……啊啊……啊”尹新月艱難的擠出一聲求救來,嗓音再不複平日裡的婉轉動聽,反而像是被砂紙磨了一遍,沙啞的可怕。
聽奴以為尹新月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餘光瞥過去,大敞的門洞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連內開的門板都沒有一絲形狀。街道兩旁洞開的門扇漆黑異常,一點光都沒有。
“小姐,別…別看了…我們走…走走……”
“你們愣著幹嘛,快趕車啊!”
聽奴只見剛摔到地上的三個下人一動不動的維持著落地的姿勢。她的喊聲彷彿觸動了什麼機關,三個人肉眼可見的重重抖了一下,撐起身子就往遠處跑。
“啊!!!!!!!”
聽奴差點沒被嚇昏過去,其中一個下人雙腳竟一前一後的留在了原地,後面的那個前腳掌都陷到了路面底下。剛才那人雙膝著地,現在膝蓋以上已經因為慣性飛了出去,而膝蓋以下正鮮血淋漓的杵在原地,一點點的往下沉!不對…那個人的大半截身子平鋪在地上,血已經順著他的身形四周蔓延開了。地面竟然可以吃人!
天空中最後一絲血一樣的晚霞,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不多不少的懸在那裡。思及剛才的聲音,竟像是野獸在嚼骨頭一樣。
“小姐…”聽奴已經被嚇出了眼淚,但尹新月仍舊一動不動的扭頭看著外邊,姿勢扭曲的脖子隨時都有折斷的危險。
“……”
聽奴看尹新月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聽到。畢竟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聽奴一不做二不休,小心翼翼的夠到外面的馬鞭,一鼓作氣自己上手趕車離開了。
說也奇怪,剛才意外頻發的馬車,現在竟連馬都沒受驚,十分穩當的向前跑去。原本亂七八糟的岔路也都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見了。走了沒多遠,連尹新月都恢複了過來。她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小姐,您剛才是看到什麼了嗎?”
“不不是…有人擰我的脖子,要要死了!”
“表…姐…”
“你說什麼!?”尹新月盯著聽奴,一雙大眼幾乎要瞪出眼眶,全身汗毛倒豎,衣服幾乎要被冷汗浸透了。
“舌頭…好疼…”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