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外客,張啟山和張日山多面對面坐在長桌一端,一同吃飯。
晚上吃飯張日山下樓稍晚了些,張啟山受傷不能勞累,很多事情都要經他的手。坐在餐桌旁神色帶了些難掩的疲憊。
“啟辰,你喜歡狗五那兩條狗?”張啟山看了看窗外,兩只黑白毛的大狗正在院子裡撒歡。
“狗?”張日山剛拿起來筷子,聞言一頓,有些哭笑不得,“佛爺要是嫌麻煩,我這就差人送回去。”
兩條西伯利亞雪橇犬是張啟山受傷之後,五爺跟二爺九爺一起到張府探望送過來的,說是專門託人從蘇聯帶回來的,可以幫佛爺看家護院…這種狗看家護院?佛爺打了個問號。
兩只畜牲來的第一天就不知道怎麼溜進了偏廳,把傢俱咬的七零八落,後來再也沒讓它們進過屋子,天天在院子裡攪的雞飛狗跳的。這段時間長沙城的八卦不是佛爺英明神武獨挑日本武館,就是張大佛爺想學訓狗,府上被狗五爺送過來的兩條狗折騰慘了,連日常拜訪的人都少的可憐,去一個咬一個沒商量。好巧不巧把張啟山受傷的訊息瞞了下來,一時也沒還回去。
張啟山還不知道他都快被傳成狗五的親傳弟子了,“太鬧騰,你要喜歡找就去找他換只小的。”
“佛爺趕緊吃飯吧,要涼了。”
張日山果斷不想再和這個犬種有接觸了,趕緊端起旁邊的茶杯想喝口水壓壓驚。
“別。。”喝…張啟山根本來不及阻止。
張日山被裡面的液體辣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一大口酒灌到喉嚨裡,良好的禮儀逼著他不得不一臉扭曲的嚥了下去…
“佛爺!”
張日山酒壯慫人膽,他這小暴脾氣。
“軍醫三番兩次的交代傷好前不能喝酒!”
“好了好了,我知道。”張啟山看張日山都眼淚汪汪了還不忘教育他,趕緊倒了杯白開水遞過去,“你快去漱漱口。”
張日山一言不發,直勾勾得瞪著張啟山。
張日山從不喝酒,一是他年紀小,又有張啟山護著,什麼場合都沒人敢灌他。二是別人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他一杯喝下肚,日山必將傾…要放倒他,三十個人還不如三杯酒有用。
張啟山被瞪的心虛,“傷沒問題了。”
“沒問題?”張日山音調上揚,心裡莫名有點難受,“澤常哥從安徽傳來訊息,說是有一個戰國大鬥。既然啟山哥沒事了,那我……”
“你是我副官,不能擅離職守。”
“既然傷好了……”
“日軍行動日漸頻仍,嚴蔣兩方爭奪不休。你以為我這佈防官是吃閑飯的?你走了後天長沙軍事佈防會議誰佈置?”
“行,不去就不去,佛爺說的都是對的。”張日山一口把剩下的酒液全悶了。
張啟山看他喝的痛快,不放心的想把杯子拿走。
“都說別喝了!”張日山情緒有些不穩。他啪的一聲把張啟山的手拍開,緊抿著唇,眼睛瞪的老大,“再喝我就去打電話找姐姐去!”
張啟山一聽“姐姐”這倆字,頓時也火冒三丈,“呦,小孩大了,翅膀硬了?你要真能把她找來,我算你有本事!”叫那個女人都知道喊聲姐,就不記得我是你哥?
“你……”張日山畢竟才十六歲,正是叛逆的時候,死抓著桌沿簡直想跟佛爺打一架。
“你什麼你!小兔崽子,還管起你哥來了,沒大沒小!不想讓我喝,有種自己把它幹了。”張啟山把杯子推到他面前,又滿了一杯“這酒從老家帶來的,喝一杯少一杯,絕對不允許浪費。”
張日山也是少年意氣,端起酒杯就來了個一飲而盡,只把兩杯酒都嚥下了肚。
再次沒來得及阻止的張啟山:“……”小孩脾氣太壞手太快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