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鋪子離家統共就這麼些路,便是他再想走的慢些,可到底還是到家了。雖然萬分不情願,但他也只能悵然的收了傘,眼看著薛嘉月從他的懷中鑽了出去。
霎時非但是覺得懷中空了,便是心中也空了……
薛嘉月這會兒則是緊張的去看那件鬥篷有沒有被雨淋濕,下擺有沒有濺上泥水,一見都好好兒的,她這才放下心來,高高興興的做晚飯去了。
薛元敬將鬥篷解下來放在自己屋裡,隨後便走過去幫薛嘉月一起做飯。
吃晚飯的時候照例是薛嘉月在說,薛元敬在聽,偶爾他會回複一兩句。
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多高興的事。明明有一些事在薛元敬聽來只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事,可薛嘉月還是會笑的眉眼彎彎。不過因著是她講的事,所以薛元敬便也會微笑,覺得心情舒暢。
她高興便是最好的。
飯後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薛元敬其實很擔心薛嘉月胸前那裡早上到底有沒有被撞痛的事,想開口問,但又擔心薛嘉月會如早上一般的惱羞成怒,遲疑片刻之後他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只細致的關注著薛嘉月。
見她一直說說笑笑的,面上並沒有流露出痛苦的樣子,也沒有如早上那般抬手捂過胸,那想必那裡應該已經不痛了吧?
薛元敬這才放下心來。
等回屋之後,他就拿火摺子點亮了燭臺上的蠟燭,拿了一本書想要看一會兒再睡。
但無論如何也看不進去。且一看到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腦中就會想起中午賈志澤給他看的那些東西……
他記性原就極好,過目不忘。這會兒那些東西雖然不在眼前,可依然清晰的印在他腦中,一幀一幀的,那樣的鮮活。
薛元敬只覺心中煩躁的不行,想了想,便丟開書,鋪了紙,提著筆開始寫字。
以往但凡他覺得心中不平靜的時候便會寫字,因著寫字能讓人靜心。但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覺越寫反而越不心靜。
最後薛元敬索性也不寫字了,丟下筆,脫衣上床準備睡覺。
但總是不容易入睡。耳中聽得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打在院中的樟樹葉上,頭頂的瓦上,無端的就讓人覺得心中煩躁不已,簡直都要覺得氣都有些透不上來了。
不過薛元敬睡覺是很老實的一個人,縱然覺得心中再煩悶,可他也並沒有在床上翻來側去,只平躺在枕上,雙目闔著,雙手交叉著放在小腹那裡。
最後模模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耳中仿似聽到有人在叫他哥哥。聲音又嬌又嫩,甜膩的仿似要滴下蜜糖來一般。
他睜開眼,便看到薛嘉月正立在床前,笑盈盈的望著他。
他快速的翻身坐起,一把握住了她纖細的右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