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輕輕環上她的腰,兩人面對面側躺著,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睡容平靜美好。
只是,眼眶尚有些紅腫。
方秋冷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描繪她的眉眼,這段時間,她是怎麼過的?
他不敢去聯系她,害怕會被人查出點什麼,更害怕她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都會影響到自己的心緒。
每次從趙啟那兒聽說她又來打探他的訊息了,他都會難受好一陣。
一邊掛念著她,一邊忍受著如萬蟻噬骨般的相思,他並不比她好受。
他順著她的下頜骨滑到她的鎖骨,荀霓說她這段時間有好好吃東西的,可是,她怎麼反倒消瘦了那麼多?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方秋冷將被子攏緊了一些,想起剛見到她時,她只穿了件單薄的毛衣的模樣,還真擔心她會著涼。
其實,昨天淩晨三點左右,他就已經偷偷從f國回到a市了,只是因為太過疲憊,便沒回冷園,而是和尚姝來了市郊的這幢別墅。
他睡得很沉,在冷園發生的這件大事,還是尚姝急匆匆地沖進他房間搖醒他,跟他說了,他才知道的。
他聽到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就是從床上彈起來,拿上車鑰匙,飆車沖回冷園找她。
可他才剛開了別墅的大門,就被尚姝給拉了回來,說他現在去冷園也來不及了。
過了沒幾秒,就看到方塊a發來的訊息,說袁春暄現在安然無恙,她們已經進了密道。
然後,他和尚姝開車到了密道的出口等候。
等待過程中,一邊派人處理冷園的事,一邊查這件事情是誰在背後搞鬼。
一路查到了寧信的身上。
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非得搞得兩敗俱傷才甘心麼?
估計,全世界就他這麼一個人,敢這麼不把他方秋冷放在眼裡吧?
呵!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既然他想鬧,他方秋冷就陪他鬧到底,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這一件事,雖然他十分慶幸袁春暄可以完好無損地回到自己身邊,但是,一想到冷園上上下下近兩百條人命沒了,便覺得十分心寒。
尤其是……荀霓。
雖然他對她從未有過男女之情,但是,任誰和一個人相處二十多年,還被那人喜歡了二十多年,都會有某種特殊的感情在裡面吧?
估計冷園這件事,早就傳到老爺子那兒了。
依方秋冷猜測,荀管家或許天一亮就會到a市了,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大事。
當初荀霓死心塌地地跟隨他,從正清園,一直到冷園。他還曾對荀管家許諾,說是會保護荀霓的安全,還會幫她找到屬於她的幸福,讓她以他妹妹的身份風光大嫁。
現在卻出了這檔子事兒,他該怎麼給荀管家一個交代?
頭疼,十分頭疼。
……
翌日。
袁春暄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床位,有一瞬發蒙。
怎麼回事?方秋冷呢?昨晚他不是還在的麼?現在去哪兒了?
難不成,是她在做夢?
“方秋冷?”袁春暄叫了一聲,整間臥室靜悄悄的,根本就沒有人理會她。
“呵,果真是我在做夢麼?”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起床洗漱。
身體尚且有些疼痛,腳底也磨出了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