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冷腦中閃過幾個名字,就等著看最後會是哪一個了。
袁春暄坐在車後座,旁邊坐著方秋冷。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她直挺挺地坐著,疼得汗涔涔的,卻倔強地抿緊了唇。
方秋冷見她那副模樣,面色凝重,“很疼?”
“廢話。”袁春暄抖著唇回答,手緊緊地攥緊了衣擺,骨節發白,對司機吩咐道:“送我去醫院。”
“不行,不能去醫院,直接回高家,速度快點。”他斬釘截鐵地對司機道。
一輛效能極好的布加迪威龍,在高速公路上宛如離弦的箭般飛逝而過。
回到高家的時候,夏舒他們竟然還沒到。
方秋冷從客廳的櫃子裡取出醫藥箱,不顧袁春暄的扭捏,執意攙扶她上樓進了房間。
袁春暄坐在床邊,皺眉道:“那個,你要不找個女人過來?”
“怎麼?質疑我處理傷口的技術?”方秋冷挑了挑眉,將醫藥箱放在床頭櫃上。
他當初中彈的時候,可是自己取子彈,自己包紮的。對比之下,袁春暄這點傷,處理起來還算簡單了。
“你一個男的……”她赧然,臉微微發紅,小聲地嘀咕著。
“我們都坦誠相見那麼多次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害羞?”他見她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忍不住戲謔道。
他走到陽臺掃了一眼,然後把玻璃推拉門鎖上,又將窗簾盡數拉攏。
最後去開了燈,將臥室照得一片亮堂,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靠近她,“外套脫得下來麼?看起來不大好剪。”
袁春暄顫抖著將外套脫下,稍微調整了下坐姿,方便讓方秋冷看清她的背部。
“對於你來說,可能會很疼,你忍著點。”他坐在她身後,冰冷的剪刀從下往上,一點一點剪開她穿著的白色襯衣。
她單薄的襯衣被鮮血浸濕,緊貼著傷口,方秋冷小心翼翼地剪著,就怕剪刀弄疼她。
剪開後,慢慢將襯衣往兩邊拉開。他聽見袁春暄“嘶”地倒吸了口冷氣,入眼,一片血汙。
方秋冷將鑷子放在酒精燈上烘烤,進行消毒。
然後,把她雪背上的血細細地擦拭幹淨,再屏息凝神地用鑷子,將那些嵌入血肉的玻璃碎渣一一夾取出來。
袁春暄疼得低聲嗚咽,下唇被緊緊咬著。
“別抖。”方秋冷溫柔道,“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漏掉了一點碎渣,沒幫你處理好傷口,導致發炎……有你難受的。”
“你要是不行,就叫醫生過來。”她不滿地噘嘴,早知道,她死活都要去醫院才對。
“我行不行,你不是試過了麼?”他在她身後邪肆地笑著,言語輕浮放浪,眼睛卻是無比認真地盯著她的傷口,就怕真的漏了點碎渣在她體內。
“方秋冷,你怎麼可以那麼流氓?動不動就開車,也真不知道你哪裡好了,居然會有人喜歡你。”
“我開的都是通往幼兒園的車,可是你一旦上了車,我就開偏了。”
“……你開偏了,怪我?”袁春暄不悅了。
“再亂動就真的怪你了……”他將鑷子放下,看著盤裡大小不一、零零碎碎的玻璃渣,真難為她能那麼淡定地撐了回來。
她那一身細皮嫩肉,何曾受過這種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