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夏舒抽抽噎噎地哭著,懷裡的孩子已經哭得聲音似乎有些啞了。
袁春暄抖得更厲害了,恐慌害怕是會傳染的,她差點也想隨著他們娘倆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袁春暄微微抬頭,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血肉橫飛,一地殘骸。
濃鬱的血腥味惹得她差點吐了出來,有一個人倒地時瞠大了眼,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方向。
袁春暄被嚇得斂了眼神,不敢再看。
“夏舒!”一個粗獷的男聲遠遠響起。
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伍爺、冷爺!”保鏢們躬身,戰戰兢兢地開口。
夏舒紅腫著眼睛抬頭,哽咽地說道:“老公,我好怕。”
說罷,委屈的眼淚瞬間滑落下來。
高延伍心疼得俯身抱住了蜷縮成一團的夏舒,“不怕了,不怕了,我來了……你別哭了好不好?你沒事吧?”
夏舒在他懷裡搖了搖頭,“我沒事,寶寶也沒事。”
袁春暄扶著牆緩緩站起,蹲得久了,腿有點麻。
微微側首,瞥見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往上,在看到方秋冷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時,袁春暄忍不住在心中輕嘲。
她打他電話的時候,他為什麼不接?
背上傳來一陣陣痛意,她蹙著眉。流淌而出的血液一點點滲透衣服,混合著冷汗,濕濕黏黏地貼在身上,連外套都染上了刺眼的血漬。
方秋冷的臉色陰沉不已,明知道最近很亂很危險,他為什麼還會讓他們出門?
他應該一直跟在她身邊保護她才對呀,可是……她衣服背後如花般腥紅的血液,卻刺疼了他的眼。
“么哥兒,我們快點回去吧,外面危險。”方秋冷道。
高延伍點頭,從夏舒懷中抱過孩子,擁著夏舒朝電梯走去。
袁春暄艱澀地吞了吞唾沫,蒼白著臉,攥緊了衣襟,舉步維艱的往前挪動。
“袁小姐需要幫忙麼?”他故作客氣道。
袁春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開口,言辭疏離,“多謝冷爺的好意,我不需要。”
也不理會袁春暄的拒絕,方秋冷背對著她半蹲下,“作為一個紳士,我沒辦法在面對一個需要幫助的女人時,不伸出援手。”
袁春暄看著他寬闊的肩背,有些發紅的眼眶驀地酸澀,好不容易止住的霧氣,再次氤氳了起來。
憋著一口悶氣,她徑直往電梯走去,堅決拒絕他現在給予的幫助。
方秋冷只得無奈起身,看著她挺直腰背,緩慢前行,衣服背後的紅叫他看得心尖銳地疼著。
高延伍一家已經坐車先走了,方秋冷在袁春暄身後溫溫吞吞地跟著,眼睛偶爾隨處一瞟,觀察著現場慘狀。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挑在這種客流量比較大的公眾場合下手,而且還是白天……行人那麼多,說不定有哪個人偷偷潛伏,暗中觀察。
那群男人裡,大部分人拿的都是冷兵器,只有幾個人是帶槍的……不是販賣軍火的孫家,但,這麼光明正大又拙劣的襲擊手法,也不符合馮家偷偷摸摸的辦事習慣。
這件事情,除了馮家和孫家,還有另外一隻躲在暗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