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和李亦柯在看守所見到了張凌。
張凌個頭不高,甚至有些孱弱,這都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後遺症;他穿著看守所分發的統一服裝,頭髮被理成極短的板寸,微微低著頭,看過去有些怯懦。
李亦柯聯想到自己在張凌這個年齡,足足比張凌高了一個頭,身材也比張凌壯實許多;他很難將自己眼前這個男生與殺人犯聯絡在一起。
“張凌,我是你的代表律師,我叫吳憂,我受你母親的委託,來看你,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吳憂溫言道。
提到母親,張凌眼眶立刻泛紅,他沒有問自己會受到法律的何種懲處,而是問道:“我媽媽怎麼樣,她過得好不好?”
吳憂瞭然,張凌與劉巧佩確實母子情深。
吳憂溫言道:“你母親很擔心你。”
張凌頹然,他自責地說:“是我讓媽媽操心了。”
吳憂唏噓,這樣的好孩子命運之神為何不給予他些許垂青。
“張律師,我認罪,我父親確實是我殺死的,我願意認罪伏法。”張凌樸素的觀念中,“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更何況他殺的是他的親生父親。
張凌剛剛的一番表現更讓吳憂堅定了要為張凌做無罪辯護的決心,他說道:“不,我要為你做無罪辯護。”
“啊?”張凌愕然。
“好孩子,你的母親還在家裡等著你呢,你不要放棄。”吳憂鼓勵道。
“可是,可是,我確實殺了我父親。”張凌喃喃道。
吳憂和李亦柯默然。
“張凌,有一些細節,我想問問你。本來我想問你的母親的,但是你的母親一提起你父親就充滿恐懼,提起你就是哭,我問不出個所以然。”吳憂說。
“好,吳律師,您儘管問,我一定配合。”張凌坐的筆直。
“你父親家暴你們有多長時間了?”吳憂問。
張凌說:“從我記事起,我就記得我父親打我媽和我了。十多年了,至於我媽,肯定被打的時間更長。”
“為什麼不離開?”吳憂問。
“不敢。”張凌說:“我媽帶我跑過一次,可是又被我爸抓了回來,然後就打的更慘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暴力,簡直就是瘋子,他威脅我媽,如果敢跑,就要弄死我外公全家,他不是開玩笑的,那一次逃跑,我爸把我外公外婆家全砸了,外公差點心臟病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