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封書信呢?”
徐知溫淡淡地笑道,
“已經在戰亂中遺失了,這些書信內容,還是我和範掌櫃在返回朝鮮國之後,聽在大友氏門下服役的朝鮮家奴說起的。”
佟秉清反應很快,
“既然這封書信已經不見了,那範掌櫃又怎麼與英吉利聯絡上呢?”
徐知溫笑道,
“這卻容易,聽說倭國使團投遞書信後,已經與範禮安結伴去往澳門,只要等他們到了澳門,用倭語和佛郎機語再給倭國使團寫一封信。”
“自稱我們是從前與大友氏合作的中國私商,對大友宗麟的不幸表示深切遺憾,聽聞英吉利與佛郎機正在海上交戰,不知可否助之一臂之力?”
佟秉清問道,
“助誰一臂之力?”
徐知溫笑道,
“誰看到這封信,就是助誰一臂之力,耶穌會畢竟不贊成英吉利國教,萬一那範禮安想幫的是佛郎機人,那可不就尷尬了?”
“我們的目的是要倭國使團將這封信轉交給英吉利使者,耶穌會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流通環節。”
“再說了,耶穌會這麼想在中國傳教,又怎麼不會幫中國人的忙呢?”
佟正釗道,
“那範掌櫃的這封信可得快點兒寫,佛郎機一旦擴充完了水師,戰爭一起,去歐羅巴的海路就危險了。”
徐知溫笑道,
“自然,但也先得等範禮安一行到達澳門再說,耶穌會在倭國有不少線人,想打聽這點兒訊息,還不算甚麼難事。”
佟正釗暗自計算了一番,接下去的幾年,英西戰爭雖然在海上打得如火如荼,但此時離東印度公司的正式成立還有整整十三年。
即使古代交通不便,信件來往緩慢,但花費十三年給英國遞一封信,總還是辦得到的。
佟秉清問道,
“要照這麼說起來,這事兒八字都沒來得及一撇,範掌櫃又急著來尋咱們商議呢?”
徐知溫笑了一笑,道,
“因為範掌櫃很喜歡戚家軍。”
佟正釗心裡突然“咯噔”一聲,暗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徐知溫下一句便道,
“聽說萬曆十一年時,戚繼光受到排擠,被朝廷從薊鎮調往了廣東,隨他同時調去廣東的,還有戚繼光的心腹吳惟忠、陳文良和吳大績。”
“而自隆慶開關以後,廣州開始舉辦每年例行的交易會,允許外國商人從澳門到廣州進行交易,廣東不僅允許外國商人前來貿易,而且自萬曆六年以後,也准許中國商人出海行商,開放程度遠超福建月港。”
“範掌櫃因此便想,戚家軍的將官都是一等一的好漢,與其讓他們在廣東黯然受朝廷冷落,不如教他們另尋出路,在歐羅巴和中國之間搭起貿易橋樑,也算是好事一樁啊。”
“要是佟二叔能讓秦王府的王府承奉正寫信去勸一勸戚家軍的老戰友,讓他們別那麼固執己見,能敞開心胸與範掌櫃合作,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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